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夢寐以求的地方!

在軍醫學校,我很快又成了“校花”。我走到哪裡,男學員熱切的目光就像舞臺上的追光一樣讓我無處躲藏。起初,那些目光會讓我很不自在,使我走路的腳步有些驚慌,但是不久就習慣了。那些溫暖的目光,像陽光一樣在我的青春裡綻放。

而且,我經常會在樓道里或者操場邊收到男學員的信,他們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但情景幾乎相同:趁沒人的時候迅速將信塞給我,然後逃之夭夭。開始我還認真看那些信,看得我臉熱心跳,無比自豪。後來這樣的信收的多了,看著看著就沒了感覺,加之學習一緊張,我就不那麼認真看了,有的信甚至拆也懶得拆了。那時年輕啊,根本就沒想著要戀愛。再說,學校也不準談戀愛啊。 。 想看書來

父親的雪山 母親的河 江果 十五(3)

後來,學校成立了毛澤東思想業餘文藝宣傳隊。我被選進了舞蹈隊。舞蹈隊的老師是個女的,人長得一般,但身材卻特別好。第一次上形體課的時候,她就說我腿長腰細屁股翹,是塊跳舞的料。平時穿著肥大的軍褲,我並沒有發覺自己這些優點,老師這麼一說,我回到宿舍對著照鏡子仔細一瞧,還真是不錯,心裡別提多美了。

我們排練的第一個節目是《黃河女兒》。有女兵,也有男兵,我是領舞。為了讓我們找到真實的感覺,舞蹈老師專門把我們帶到黃河岸邊實地觀察。這裡的黃河水很渾,不像我們河源那樣清冽,而且也沒有歌詞裡說的那樣“黃河在咆哮”。

我問老師:“老師,黃河怎麼不咆哮?”

老師說:“到了下游就咆哮了。”

我說:“我們家鄉的黃河也從來不咆哮。”

老師問:“你家在哪裡?”

我說:“在黃河源頭,河源。”

老師激動地說:“看來我選對了領舞,你是地道的黃河女兒。”

我們的演出獲得了巨大成功,受到了軍區領導的親切接見和高度讚揚。從此,我除了“校花”,又多了一個“黃河女兒”的美稱。

我上軍校的第三年秋天,父親到西寧開會,專程跑到蘭州看我。三年不見,父親明顯老了,鬢角都有了白頭髮。

父親說他在西寧見到了劉達伯伯,劉伯伯已經復婚了。我感到很驚訝,說劉伯伯怎麼能跟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復婚呢?父親說,世上的事很難說清,也許你劉伯伯有他的道理。鞋子合適不合適,只有腳知道,別人是感覺不出來的,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我問父親:“怎麼一直沒讓姐姐去當兵?”

父親說:“總不能一家人都去當兵吧。我一個縣領導,已經有一個女兒去當兵了,再讓另一個去,別人會說閒話的。我也沒臉再去麻煩你劉達伯伯了。再說,你姐姐現在年齡也超了……”

我替姐姐惋惜,心裡很難過。

父親說:“不過你姐姐現在挺好的,已經在縣郵局上班啦。”

走在城市的大街上,父親的穿著打扮,很像一個剛進城的農民。常年高原紫外線的照射,使得父親的臉膛比當地的農民還要黝黑。那時我就想,我一定要留在大城市,將來把父母接到城裡來享福。

看著蘭州城的變化,父親無比感慨地說:“蘭州剛解放那會兒,可不像這個樣子,沒有幾座像樣的樓房,現在你看看,滿大街都是高樓大廈,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們快要畢業了。前些日子,軍區文工團的領導找我談過,想把我要到文工團去。我拿不定主意,便徵求父親的意見。

父親說:“一個女孩子整天蹦蹦跳跳的也不是個正事,還是幹你的專業比較好。學門技術,走到哪裡都有用,就是將來轉業回到咱們河源,也能派上用場……”

我心裡說,我才不想回河源呢。但是我嘴上沒有這麼說。父親大老遠來看我,我不想讓他生氣。我說:“你不是經常說嗎,革命戰士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我服從組織的安排。”

父親無可奈何地笑笑,說:“好好,聽組織的。”

最後他又說:“我覺得你還是幹你的專業好。”

父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變成了一句讖語。不知為什麼,我最終沒有被分配到文工團,而是到了崑崙山下的一個戈壁小城。

父親的雪山 母親的河 江果 十六(1)

我原以為永遠離開了雪山,可是最終還是又回到了雪山下。站在有“兵城”之稱的戈壁小城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見不遠處的雪山。那不是巴顏喀拉雪山,也不是阿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