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年來,他始終是弱雞一枚。
同樣的,消耗熱量也特別大,一般情況下,他都不可能去使用。
但是現在沒辦法,撐得一時算一時。
幸運的是,他剛剛服用了四支營養劑,不算那些長期虧欠的話,體內熱量暫時充盈。
曲澗磊露出右臂走上前,負責注射的那位看了他一眼。
按道理來說,是應該左臂注射的,理由嘛……當然就是曲澗磊想的那樣。
不過這個要求也沒那麼嚴格,既然對方露出了右臂,又是一身的血痂,那就這樣吧。
連針頭都沒有換,差不多三毫升的液體,在五秒鐘內就推完了,粗暴程度可見一斑。
可這就是廢土,很少有人去關心弱者的感受。
曲澗磊認為,對方如果不是不想換針管,擔心針管破裂,速度可能會更快一點。
一針推到底,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不對呀!
雖然已經暫時封閉了血管,但是他依然能感覺到,針劑中含有狂暴的能量。
他心裡納悶,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耷拉著眼皮,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還以為是可控的神經毒素什麼的,原來……是無序能量的衝擊?
可是這能量衝擊……可以殺人嗎?而且,還能有解藥?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曲澗磊默默地站在那裡。
不多時,他的右臂三角肌到右手指尖,都感覺火辣辣的。
注射完之後,拾荒者們每人又得到了一紙杯的清水,“喝下去!”
水是真的很清澈,比礦泉水還要清冽,在廢土難得一見。
然而沒有誰心存感激,每一個廢土倖存者,都是野外生存專家。
大家知道,這是要推動藥力在體內的運轉。
有人出聲嘀咕了,“身體有點熱……這是提前發作了嗎?”
負責注射的那位看他一眼,“發作是每五天一次,現在是正常反應。”
曲澗磊聽到“發作”二字,越發地不想讓這不明藥劑進入肩頭或者腋下。
但是抵擋起來,真的很辛苦,而且……真的很消耗熱量。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鍾,有人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汙漬斑斑的布袋。
布袋裡是十管營養劑,還有一個簡陋的合金環。
營養劑是五天的“工資”,合金環上有一個凹凸的按鍵,他有重要訊息,可以按下按鍵。
那些不重要的訊息,還是要去洪四聚居地彙報,同時領取下一個五天的酬勞。
“多謝,”曲澗磊表現得彬彬有禮,同時開啟一管營養劑,直接擠進嘴裡。
到最後,他將外膜反轉,將營養劑上的殘渣舔入口中。
在廢土,所有人……所有窮鬼都是這麼吃營養劑的。
曲澗磊的怨念,甚至減少了那麼一絲絲……預付工資,就挺好的。
關鍵是發得正是時候,他快有點扛不住了。
又過五分鐘,最後一名逃脫的傢伙也被追了回來——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然後,賽先生帶著車隊呼嘯而去,一如他們來時的模樣。
倖存者們的武器也被髮還了,洪字總聚居點的貴人,看不上這點簡陋玩意兒。
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走到了曲澗磊面前,抬手推了一把,“小子,得了什麼?”
大漢是獵殺者,背上揹著高斯自動槍,不過他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摘下槍。
一干拾荒者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有些人暗暗後悔,自己晚行動了一步。
橫肉大漢並不是獵殺者裡最頂尖的,有一名精瘦漢子,甚至揹著鐳射狙擊槍。
但是高階的獵殺者,不屑找這種小螻蟻的麻煩,他也是冷冷地看著。
“賽先生僱傭我的佣金,”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還有通訊器……你要拿走嗎?”
“佣金?”大漢的眼睛一亮,看起來有點腦瓜不夠數的樣子。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反應了過來,眼中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
“賽先生僱傭你……他僱傭你幹什麼?”
“要我彙報礦場的訊息,”曲澗磊耿直地回答,“我覺得自己難完成,要不換成你?”
橫肉漢子轉身就走。
開什麼玩笑?賽先生可以小看拾荒者們,他還真不敢小看。
玩命的話,獵殺者肯定強過拾荒者,但是他敢接下這個工作,不知道哪天就被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