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沒有上當。
“不要扯開話題啦!你是要大家都知道你不守信用,連蓋了手印都可以不算數是嗎?到時除了你被甩的七場戀愛史之外,又會多了一項被大家拿來討論的事。”
“說到這個,你實在過分,我的私事……”他正要數落,卻又被貝貝打斷。
“嚴、明、大、哥,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答不答應?”
面對理直氣壯的貝貝,和自己親手蓋上的手印,嚴明知道要是不答應她,這比閻羅王還惡劣的小惡魔肯定會四處嚷嚷,告訴所有人他不配合她作畫,只因為自己“不敢”當人體模特兒,說不定還會加油添醋,說自己不懂藝術、枉費買了那麼多藝術品……
他尷尬、錯愕、驚訝,卻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那……我可以……留最後一件嗎……”他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面紅耳赤、話語斷續,走也不是、留也不對,然後再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她讓自己多穿件衣服,這是什麼世界?!
他堂堂一個總經理,號稱讓人聞風喪膽的閻羅王,現在卻這樣“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中,他的宮殿也被她攪得天翻地覆。
嚴明圍著貝貝“好心”準備的毛毯,硬著頭皮坐到窗下的椅子上。
“身體微微向左側,頭自然地看著窗外,讓陽光照在你身上……還有,你的表情放自然一點行不行?”
貝貝在他前頭指揮,表情一點也不尷尬,而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的嚴明,還得遵從她的指示,擺出她理想的動作。嚴明心中只有三聲無奈。
“大約……要畫多久?”他忍著尷尬問道。
“不一定,如果你聽話一點,一個下午就可以好。”
“聽話?”他實在快要受不了了,自己怎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是,我的貝大小姐,要怎麼聽話?”他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你的表情啊!你到底在ㄍ一ㄅ什麼?”貝貝開始觀察起光線、陰影,猛盯著他的全身上下瞧。“還有啊!你裹成這樣是在包檳榔啊?”
“檳……榔?”這是什麼形容詞?
“毯子鬆開點。”貝貝命令著,見嚴明不動如山,乾脆自己動手。“我來啦!輕輕披在這邊就好,你大腿的線條很漂亮耶!”貝貝有如評鑑一件藝術品般評鑑著他的身材,嚴明感到頭上有一群烏鴉飛過。
是的,自己的健身成果不差,但他從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讚美。貝貝拉開了他的毛毯,只讓他蓋住了“重點部位”,然後調整了他的坐姿、再看了看窗外的光線,最後才滿意地點點頭,開始作畫。
嚴明從眼角余光中,看見揮舞著畫筆的貝貝。
她的動作並非秀氣優雅,和許多名媛千金比起來,甚至可能會被認為她是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野丫頭。
為了作畫,貝貝紮起了頭髮,隨意地穿上很普通的衣服,衣服上清晰可見前幾次作畫時留下的各色染料,顯然他交代傭人幫她買的衣服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她手腕一揮,顏色大膽地在畫紙上蔓延,嚴明盯著,看見了她眉宇間的認真。
彎彎的雙眉並沒有像他常見到的OL一樣細心修整過,因為認真而微微噘起的雙唇,未施半點口紅,嚴明卻越看越著迷,那片唇是如此水漾迷人。
她的臉蛋潔淨無瑕,動作隨意且帶著她獨有的任性,這樣的貝貝,卻勝過了千百個穿著整齊套裝、妝點得宜的女人。
“別動喔!別動、別動……”畫得起勁的貝貝突然喊著,嚴明見她放下畫筆,盯著他的身上看。“有隻蚊子對不對?我先幫你處理掉,你維持這個姿勢別動喔!我畫完這邊再休息……”
貝貝快步走近,往他胸膛狠狠“啪”了一聲,然後滿意地又回到畫架前,繼續拾起畫筆作畫。
這小小的一掌,打在嚴明胸前,他陡然感到一陣火燙。之前是因為尷尬而面紅耳赤,現在卻是因為……
嚴明胸口的一陣悸動蔓延至全身,貝貝盯著裸身的他神態自若,為何自己卻這
她潔亮的明眸對自己上下掃視,筆觸自信、神采迷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自己無法坦然面對她?讓他如此坐立不安?
嚴明知道,自己內心對貝貝有著不一樣的情愫,讓他無法當做沒事般地面對貝
貝貝揮灑著畫筆,卻藏著嚴明不知道的心思,她的長毛龜為她改變了許多,她怎會看不出來?怎會沒有一點小小的感動?她藉著作畫緩和自己的情緒,也讓自己能用專業的眼光“光明正大”的看著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