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賢如願見到皇上鐵青的臉色,知道皇上信了他的話,心中一喜,忙乘機再次提起,“此事千真萬確,只要傳訊那幾個欺行霸市的無賴,李宏亮是否和他們串通一氣行惡毒之舉,一審便知,無需臣再多言。”
不過皇上也沒有何俊賢想象得那麼好糊弄,不但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走,而是反問道:“若是此事屬實,那也應該是機密之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俊賢心下一驚,皇上居然矛頭對準了他,懷疑他是在構陷李宏亮為自己脫罪,胡亂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凌亂頭髮,此時在郡主面前風度盡失,狼狽不堪,但保命要緊,顧不得許多,忙道:“臣一日去酒樓喝酒,恰巧遇到一市井無賴喝高了,說他二爺最近接了個大活,一個貴公子讓他故意調戲一位姑娘,幫助公子贏得姑娘的芳心,而那位姑娘就是最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錦陽郡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皇上面色一冷,面寒如冰,怒氣四溢,“還有呢?”
何俊賢雖然心驚膽顫,但有伯父在此,還是有點底氣的,“他濃醉之下還說出了那位公子是什麼侯府的,臣雖然知道酒後之言不可全信,那市井無賴醒了之後又什麼都不認了,但又知酒後吐真言,擔心郡主真的有失,一時左右為難,更不敢妄自猜疑李公子,可昨夜正好在街上遇到李宏亮,便言語試探了一下,誰知,他心中有鬼,惱羞成怒,見陰謀敗露,立即想殺人滅口,臣萬般無奈,為了保命,才奪了一把劍自衛,不知道李宏亮怎麼撲上來的被刺的,臣也記不清了,還請皇上明察。”
何俊賢的話半真半假,他當然是因為密切關注錦陽郡主的動向,才察覺李宏亮陰謀的,但在皇上面前,可不敢這樣說,只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純粹是無意中撞破了李宏亮的詭計。
武安侯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在皇上面前撲通一跪,“皇上,臣子尚命懸一線,生死未卜,可何俊賢卻在此滿口汙衊…”
“到底是不是汙衊,還請查證了再說,侯爺這麼心急,難道不是心虛的緣故嗎?”何右相輕飄飄丟過來一句。
武安侯的臉漲得通紅,看著面色冷然的錦陽郡主,心知不好,郡主肯定已經先入為主地相信了何俊賢的話。
皇上冷目掃過,“那幾個調戲郡主的市井無賴現在何處?”
何俊賢忙不迭道:“就關押在京兆縣衙門,事發之地,是那邊的管轄範圍。”
皇上正在思慮的時候,武安侯忽道:“何俊賢為了脫罪,不惜花錢買通幾個無賴汙衊小兒,居心之毒,可見一斑,還請皇上為小兒主持公道。”
武安侯到底薑是老的辣,在皇上面前,既然何俊賢說李宏亮可以買通無賴,那反過來也可以說,無賴是何俊賢自己買通的,這樣扯來扯去的,最終也只能成無頭官司,雖然沒人會贏,但至少也不會輸。
何俊賢見狀怒道:“侯爺在御前混淆視聽,百般推諉,轉移話題,不就是為了掩蓋李宏亮的惡行嗎?”
武安侯不與只求保命的何俊賢做口舌之爭,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目光直視這皇上,言辭懇切,“小兒的確是仰慕郡主風采,想要結交,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坦坦蕩蕩,絕無半點苟且,臣家風清明,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小兒絕對做不出這等齷齪之事,還請皇上明察,還小兒一個清白。”
何俊賢求救地看了一眼伯父,論城府,他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如何鬥得過老謀深算的武安侯?
何右相斂了斂衣袖,不慌不忙道:“侯爺不必著急,孔尚書是刑獄高手,只要他在,李宏亮到底是見義勇為,還是別有居心,一查便知。”
武安侯心下暗急,一心只在何俊賢身上,居然忘了還有孔潛這個直脾氣在,他可不是原來的刑部尚書王德義,並不是自己的人,不好控制,也控制不了,武安侯縱然朝堂經驗豐富,可因為不知詳細內情,也不知道宏亮到底幹了些什麼,一時也找不到什麼有效的應對之法。
皇上見狀,心下更是明白了幾分,看向錦陽郡主,她到底是當事人,“你意下如何?”
錦陽郡主一直冷眼旁觀,可眉宇之間並沒有任何對李宏亮仗義出手的感激之色,反而有些冷意,還夾雜著隱隱慍怒,此番神態落在他人眼中,就知道郡主多半是相信何俊賢的話了,她長睫掛霜,“一切自有皇上聖裁,臣女無異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