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好生將養,不必多禮!”寒菲櫻在袁嬤嬤*邊坐下,端起*頭一碗藥輕輕吹了吹。
見世子妃行動不便,還專門來看自己,袁嬤嬤心中萬分感激,世子妃剛進淮南王府的時候,連她都覺得這樣豔俗的女人實在太委屈世子爺了,對她沒有半分好感,言語間動輒冷言冷語,英明神武的世子爺居然娶了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心甘情願地視世子妃為自己的第二個主子,效忠世子妃就是效忠世子,兩人已經等同為一體。
“本妃要和嬤嬤聊聊,你們都出去吧。”寒菲櫻看琴雲伺候袁嬤嬤服完藥之後,忽道。
“是。”
袁嬤嬤驀然聽世子妃這樣說,心下忽然不安,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的那一套說辭,糊弄不了聰明絕頂的世子爺和精明過人的世子妃。
室內只剩下寒菲櫻和袁嬤嬤,瞥見袁嬤嬤警覺的目光,寒菲櫻當然也知道幾乎成了精的袁嬤嬤早已經看穿自己的來意,也沒有打算繞彎子,不管有多難,不管遇到這樣的阻力,她今天都要知道真相。
如今已經有人拿妖孽的身世做文章,自己當然不能坐以待斃,自己對自己的身世不瞭解,而別人卻知道得更多,這完全不符合妖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作戰風格。
朝堂也是戰場,是不見硝煙烽火卻更為血腥的戰場,有人費盡心思想要把妖孽從世子之位上拉下來,寒菲櫻當然不會等閒視之,而袁嬤嬤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袁嬤嬤受傷不輕,如今才將養了幾日,臉上的兩條刀痕依然深可見骨,觸目驚心,寒菲櫻想起那個落在自己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蕭靖祺,折磨袁嬤嬤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的下場呢?
寒菲櫻目光鎖定袁嬤嬤臉上的刀痕,一陣心痛,輕聲道:“嬤嬤大概也知道我的來意吧?”
袁嬤嬤不語,眼中掠過一道不自然的神色,過了一會才道:“奴婢無話可說,世子妃還請回房歇息。”
對袁嬤嬤這樣的反應,寒菲櫻早有準備,她不但沒有走,反而坐得離袁嬤嬤更近了一些,幽幽道:“嬤嬤可知道蕭靖祺為什麼要抓你?”
袁嬤嬤臉色一黯,仇恨,怨懟,憤懣光芒瞬間交織起來,淡淡道:“可能是他想世子之位想瘋了吧?”
寒菲櫻知道袁嬤嬤對蕭靖祺的強烈恨意,一字一頓道:“當然不是,而是因為有人告訴他淮南王妃已經不能生育,蕭天熠根本不是王妃親生的兒子,所以他才動了心思,嬤嬤一直伺候王妃,想必對當年的事情瞭如指掌吧?”
袁嬤嬤臉色微白,眸瞳中滿是憤恨,口吻卻依然堅定不移,“世子的確是王妃親生的,此事千真萬確,世子風華正茂,文韜武略,又深得皇上賞識,前途無量,自然有無數人嫉妒他,編造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誣陷他,企圖打壓他,也情有可原。”
袁嬤嬤的話語雖然無懈可擊,但她不知道的是,世子早已對自己的身世起疑,而且這番文過飾非的話也糊弄不了寒菲櫻。
寒菲櫻知道袁嬤嬤心中的糾結和擔憂,宛然一笑,“淮南王妃和世子一向母子情深,你是看著世子長大的,他是怎樣的品行,你應該最清楚,這麼多年來,淮南王妃是怎樣疼愛他,你以為世子不知嗎?親情早已經超越血緣,實不相瞞,世子早就知道他可能不是王妃親生,但他一直不願去探究真相,是因為他自己也不能接受他不是母妃的兒子,難道不是因為他太過尊敬愛重母妃的緣故?”
袁嬤嬤嘴唇微顫,寒菲櫻的話勾起了她對往日的回憶,溫馨的時光驚然掠過,心頭微酸。
……
“阿熠,快過來,到母妃這裡來。”淮南王妃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慈和柔美,她站在圍場外面,含笑看著英氣逼人的世子。
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滿頭大汗,瀟灑地從高頭大馬上跳下來,信手將手中馬鞭拋給侍衛,露出得意笑容,“母妃又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你這孩子,就知道吃?”王妃哭笑不得,可眼中卻是滿滿的愛憐之意。
……
“阿熠,你快好起來,別再讓母妃擔心了。”深夜裡,王妃坐在*邊,愁雲滿面地看著*上發高熱昏迷不醒的世子,一邊祈禱,一邊唸經。
世子生病的時候,王妃整夜整夜地不睡覺,守著世子,世子就是王妃的命,她常常說,上天厚愛,讓她有了阿熠這樣好的兒子,真是待她不薄……
……
“兒臣這次出使東海,給母妃帶了夜明珠做生辰賀禮。”
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