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今年的中宮雖然繁茂依舊,可是因為眉妃的秘聞醜事,表面上一派平靜,但內裡已經顯現出灰敗的本質。
先是被太后訓斥,後是遭皇上冷遇,皇后這把年紀的女人,已經不太可能再得什麼聖*了,但因為後宮有深得君心的眉妃在,皇后並不太擔心,可是現在,眉妃徹底倒了,原本牢牢控制在手心的後宮,竟然開始漸漸失去控制。
太后已經把眉妃的處置權交給了容妃,不用想,皇后就知道容妃會怎麼讓眉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但皇后已經不關心這些了,眉妃已經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怎麼處置都不重要了。
新年的氣氛還在,但坤寧宮卻依舊凝澀,皇后的臉色青白交加,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一臉怒氣。
太子坐在皇后身邊,俊朗的臉龐也顯出絲絲黑氣,連太子妃即將生下孩子的新生之喜,也沒能沖淡這一局慘敗帶來的陰影。
畢竟,對皇家男人來說,權勢才是最重要的,有了權勢,才有一切,沒有了權勢,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即將出世,又怎麼樣?他們所追求的從來都不是老婆孩子熱炕的俗人之福。
太子見母后神色暗沉,忽低聲道:“母后,鶴修雖然離京,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積纂下來的力量還在。”
皇后灰暗的眼眸立即透出幾分亮光,“什麼意思?”
太子知道母后的疑惑,雖然在坤寧宮已經很安全,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左右看了看,才壓低了嗓音,“他一直在暗中建立力量,多年籌謀下來,手中有一本名冊,上面記載著一些實權官員不為人知的**和把柄,他在被迫離京之前,派人把這本名冊交到了我手中。”
這個訊息,讓剛剛遭受重創的皇后有了些許安慰,欣慰一笑,“原來是這樣,鶴修果然是懂事的。”
眉妃和鶴修有今日的慘敗,全是因為容妃這個踐人從中作梗,鶴修當然也心知肚明,他雖然被趕出京城,終生只能被禁錮在池州那個苦寒之地,但心中對容妃的恨意必定滔滔,而宮中唯一能和容妃抗衡的,就只有皇后了,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和太子鬥倒容妃和燕王,太子登基,不但可以為眉妃報仇,而且蕭鶴修也未必沒有回京的轉機。
雖然最近境遇不佳,但此事勉強也算得上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皇后臉色剛剛緩了些,知秋就來了,見只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在,忙把今天發生在宮裡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你說什麼,田學祿親自送寒菲櫻出宮?”皇后有些驚訝,田學祿雖只是大內總管,但他是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的老人,就是朝中一品大員也不敢輕易給他臉色看。
在田公公面前,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不敢耍大牌,田公公雖然只隸屬內闈,並沒有官位在身,但是誰都知道他的分量,能勞田公公親自相送,是多大的榮*?
“是的,娘娘,千真萬確,好些人都看見了。”知秋道。
皇后剛剛緩和些的眸光立即變得冷冽起來,寒菲櫻,這真是自己這輩子走得最錯的一招棋,原本以為是個不登大雅之堂的俗氣商女,用來震懾羞辱蕭天熠的,想不到事態的發展竟然完全偏離了自己的預期,這個商人之女,不顯水不露水,不但深得蕭天熠*愛,如今居然獲得了皇上的青睞,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皇后稍微定了神,問道:“皇上召寒菲櫻進宮幹什麼?”
知秋早已經打聽清楚了,“麗嬪的十公主說要學笛,又嫌棄宮中樂師水準不高,皇上便找寒菲櫻入宮教十公主學笛。”
學笛?皇后微微怔愣之後,臉上忽然浮現惡毒的笑意,“連這個都要過問?皇上幾時對這種小事感興趣了?莫不是想起了當年的靜妃?”
太子也很快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目光立即變得有些興奮,“要是父皇對寒菲櫻動了心思,這宮裡可就熱鬧了,我就不信,蕭天熠能忍受寒菲櫻不堪的家世,還能忍受這頂天大的綠帽子不成?”
皇后眼中精光乍出,這件事如果利用得好,未必不可以反敗為勝,看向知秋,“你要記住,以後只要寒菲櫻入宮,不論何時,都一定要來稟報本宮。”
知秋道:“是,還有,寒菲櫻出宮的時候,被流雲宮的金鈴請過去了。”
皇后眸光一緊,麗容發白,咬牙道:“她可真是無孔不入啊。”
問題是,現在只能看著流雲宮風光,卻不能反擊,照這樣下去,容妃恐怕馬上就封貴妃了,皇貴妃僅次於皇后,相當於副後,那定然是容妃的下一個目標。
太子忽然濃眉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