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成了敗局,面對多事的自己必定恨之入骨。
原來如此,這個男人的城府竟然這樣深,把每個人的秉性摸得清清楚楚,沁雪的淺薄,蕭遠航的狹隘,自己和沁雪的過節,瞭然於心,所以這步棋才能走得這樣隨心所欲,水到渠成。
不過寒菲櫻也不在意,就算沒有南宮羽冽的故意設局,上次宮中賽馬的時候,她把蕭遠航從馬上踹下來,傷了腿骨,蕭遠航也未必能大度到一笑了之。
果然,蕭遠航的臉色漸漸蒙上了一層暗沉,蕭天熠卻只是看著湖上的靜謐月色,彷彿對這暗流湧動全然不知,只是偶爾和寒菲櫻私語幾句,讓寒菲櫻發出一陣陣低微輕笑。
南宮羽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夜光杯的光芒暗影浮動魅惑地籠罩在他的臉上,緩緩斂下眼眸,眼底掠過一道陰鬱。
寒菲櫻看蕭天熠杯中的茶不多了,準備起身給他加些熱茶,這時,一個宮人忽然看見遠處有道不同尋常的亮光,驚訝出身,“那是什麼?”
寒菲櫻還未抬眸,忽然感覺一陣巨大的力道從背後猛然襲來,驀然明白,原來是聲東擊西之計。
她猝不及防,手中的瓷杯飛了出去,落在白玉地面上,摔得粉碎,整個人也直直往下墜去,耳邊響起季嫣然的驚叫聲,“世子妃小心!”
其實以寒菲櫻的身手,雖然遭遇突然襲擊,萬分驚險,但要讓自己不落入湖中,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而且不是普通的武功,是一等一的高手。
“櫻櫻!”蕭天熠的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急切,讓季嫣然心底一揪。
湖邊距離湖面只有三尺高,寒菲櫻橘紅色的身影已經“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冰涼湖水襲來,她嗆了一口水,伸出雙手,在水面胡亂抓狂,竭力嘶喊,“救命啊…”
正值深秋,湖水冰涼,寒菲櫻一邊做垂死掙扎狀,一邊在心底暗罵,南宮羽冽啊,南宮羽冽,你好歹也是高風亮節的一國太子,就不要和我這江洋大盜比試誰的手段更見不得光了,好嗎?
誰也想不到,世子妃會突然落水,都面面相覷,難掩錯愕,一向平靜如水的蕭天熠也難掩盛怒,“還不下去救人?”
可是左右沒人,人都被南宮羽冽支開了,只剩下兩個端茶遞水的宮人,見世子妃落水,面色如雪,“撲通”跪在地上,“請世子爺恕罪,奴才……奴才……不識水性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寒菲櫻還在水中賣力地表演著,這太御湖表面上風平浪靜,下來才知道,水下有數道暗流,短短時間之內就讓她飄離了岸邊,越是胡亂掙扎,越是距離岸邊越來越遠,很快就沉了下去。
南宮琉璃原本就站在湖邊,現在看寒菲櫻突然落水,居然這麼快就不見了蹤影,清澈眼眸泛過一絲異色,不會真淹死了吧?
沁雪見寒菲櫻不慎落水,狼狽不堪,已經沒了蹤影,別看太御湖美麗奪目,可湖水很深,尤其是在這樣深秋,更是冰涼刺骨,她頓時心花怒放,寒菲櫻,連老天都看不過去要收拾你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蕭遠航雖然腿傷已經恢復,卻對寒菲櫻當初把他從馬上踹下來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但此時在南宮羽冽和琉璃公主面前,總不能讓別人笑話龍騰王朝內部一派亂七八糟,雖然心裡高興,表面上卻十分著急,“傳本宮旨意,速去調大內侍衛過來救世子妃,不得有誤!”
“是,奴才遵旨。”兩個宮人忙不迭地跑去叫人,哪裡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南宮琉璃看著已經平靜的湖面,安慰道:“世子爺不必太過憂心,世子妃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沁雪看著黑幽幽的湖面,隱隱約約飄來對面歡樂的歌聲,難掩興奮,幸災樂禍道:“又不是三歲孩子,也太不小心了,這麼多人在這裡都沒事,怎麼偏偏她倒個茶,就掉下去了?”
蕭遠航面色一沉,冷聲道:“你胡說什麼,住嘴!”
當著南宮太子的面被皇兄訓斥,沁雪神色有些尷尬,面色訕訕,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南宮羽冽看向蕭天熠,十分好心問道:“世子妃會水嗎?”
蕭天熠眼底閃過一抹憂色,淡淡道:“本世子從來沒見她鳧水,而且善水者往往溺於水,就算她勉強會,這太御湖湖水極深,也是萬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