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牽連甚廣,民憤極大,淮南王爺親審的時候,是見過那些失去女兒的父母的慘狀的,八皇子身份尊貴,生母又是皇上*妃,怎麼會去做這種罪大惡極之事?
此刻,他神色分外凝重,看著天熠,一字一頓道:“你的意思是說八皇子才是拐賣少女案的主謀?”
迎上父王驚駭的目光,蕭天熠並未多言,只是坦然道:“是。”
只需要一個字,淮南王爺就明白了,阮思思剛剛浮出水面,就被燒死了,他確實覺得有些奇怪,但他畢竟不是刑獄的行家,而且趙旭信誓旦旦地說倚香居的大火併非是人為,只是意外,再加上始終少女們已經盡數找回,沒有更多的證據顯示還有別的什麼人牽涉其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案確實已經可以結案了。
但現在天熠說出來的真相,讓淮南王爺大吃一驚,看著天熠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兒子定然所言非虛,一時心底激盪震撼,難以平靜,許久才道:“就算是真的,若沒有鐵證,是萬萬不能構陷皇子的,為父在徹查此案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八皇子牽扯其中的痕跡。”
蕭天熠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這也是因為他乾淨利落地捨車保帥的緣故。”
淮南王霍然明白,“墨鳳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去教訓八皇子,讓他名聲掃地,被世人嘲笑,被皇上厭棄,不得封為親王?”
蕭天熠只是鳳眸一揚,並沒有回答,但此時,淮南王已經徹底明白他的態度。
這個兒子從小對軍事有濃厚的興趣,又師從顏績大將軍,軍旅生涯多年,和自幼一直生活在閬苑錦繡深宮詭譎中的王孫公子不同,他把情誼看得很重,心志堅定非常人可及,他不會不明白,現在父王召他前來所為何事,反倒說出了一番這樣的話,立場已經非常明顯,那就是,他不但不會幫助去捉拿墨鳳,言談之間反而隱隱有欣賞這個江洋大盜的意思。
廳內一時有些沉悶,靜默了許久,淮南王才道:“父王明白你的意思,但他盜取九龍杯藐視君威是鐵定的事實,就算他羞辱八皇子是為了替那些遭難的女孩子出一口氣,就算包括你在內的人都頗為欣賞他,可如此目無綱紀肆意妄為的行徑,皇上不會繼續容忍他放肆下去,上次是盜取九龍杯,這次是羞辱八皇子,下次誰會料到這個無法無天的江洋大盜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舉?他的存在已經挑釁到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天熠,你明白嗎?”
蕭天熠修長的手摩挲著白玉杯,彷彿在思索什麼,一時並沒有說話,鳳眸中閃爍著看不見的幽光。
淮南王見狀,語調沉穩,“你是皇室子弟,身份高貴,父王雖然沒有真正帶過兵,但也知道軍中之人一向重視情誼,父王不反對你平日和一些江湖人交好,但這個人不行,他是皇上定要捉拿的逆賊,就算和你有些交情,終究皇命難違,還有,你和墨鳳有過往的事情,萬不可讓皇上知道,此人肆意妄為,罪孽深重,一旦你們的關係暴露,定然會牽連到整個淮南王府。”
蕭天熠目光深湛,“父王放心,我有分寸的,不過此人武功奇高,亦正亦邪,做事向來只憑著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現在父王奉旨捉拿,我只是擔心他會傷到父王,還請父王務必小心。”
聽蕭天熠這樣懂事,淮南王爺深感欣慰,天熠果然是識大體明大局的孩子,他覺得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叫天熠過來,自然是商議如何誘捕墨鳳,大理寺搜捕兩年無果,對於這些狡兔三窟又狂妄自大的江湖賊人,抓住了自然好,可要是抓不住,皇上定然會怪罪下來,的確是個燙手的山芋。
蕭天熠見父王臉色擔憂,安慰道:“父王不必憂心,我雖然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但還不至於喪失立場,也知道此人不容於皇上,但現在距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急也不急在這幾天,我定然會想辦法讓父王在皇上面前有個交代,但此人悍勇非常,想要生擒,難度不小,不知皇上是否還有別的交代?”
淮南王爺見天熠這樣說,微微頷首,“是啊,皇上說了,只要抓到此人,活的死的都不要緊。”
蕭天熠心下有了底,拜別了父王,回到望月亭的時候,卻發現櫻櫻正在一棵大樹上的兩根樹杈中間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就知道他剛才去前廳,這丫頭跟過去了。
“世子爺有沒有打算抓了我,好讓你父王去向皇上交差啊?”寒菲櫻語笑嫣然,她心裡很奇怪,這傢伙在淮南王爺面前說了那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到底想幹什麼?
彷彿知道櫻櫻此時心中的疑惑,蕭天熠笑道:“此事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盤算,在等一個人來了京城之後,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