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見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微微一笑,“哀家離宮已久,許久不曾見得這樣的熱鬧了,難得今日齊聚於此,大家都放開些,不必拘束!”她的聲音極為溫和,不帶一分沙啞,雖然語調並不高,卻如潺潺流水,清晰地漫過所有人的心田。
“謝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經幾乎淡出了龍騰王朝的朝堂,但朝中老臣皆知,太后並非一位年邁昏花的老婦人,雖然蟄伏這麼多年,但一出來就隱隱散發出了當年鋒芒內斂的影子。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需要聲色俱厲,不需要恐嚇威脅,只要她站在這裡,甚至一言不發,就能輕鬆到達目的,皇太后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清修多年,但一朝出現在人前,那種慈和大氣,淡然安雅,讓人從心底不由自主地臣服。
皇太后面含微笑,親切隨和,眸光在蕭天熠身上略一停駐,微笑道:“天熠也來了?”
蕭天熠看向皇太后 ,微微垂首,聲音清朗醇雅,“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祝皇祖母壽與天齊!”
見天熠的風采一如往昔,皇太后臉上有欣慰笑容,“好,君臣和樂,四海昇平,哀家是真的高興!”
皇太后孫子孫女眾多,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單獨問候蕭天熠,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老人家對蕭天熠的特別鍾愛。
寒菲櫻卻微微搖頭,並不認同,太后娘娘,知道您喜歡蕭天熠,但是拜託您把您的喜愛放在心裡,別表現出來行嗎?
蕭天熠雖也是您孫子,但論權位,不過是個世子,您還有其他更有權勢的孫子,太子蕭遠航本就對蕭天熠十分不滿,現在您當眾表達對蕭天熠的喜愛,不是會更加引起他的不滿嗎?
您這是要把蕭天熠推到風口浪尖上去的節奏啊,您老人家已經七十了,還能庇佑蕭天熠一輩子嗎?
話雖如此,但寒菲櫻卻無法質疑皇太后的好心,在她老人家看來,蕭天熠已經半身不遂,以後的路實在堪憂,皇家紛爭不斷,這樣的蕭天熠,以後如何保護自己?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在淮南王府,對世子之位虎視眈眈的就大有人在,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偏偏又佔據著金光燦燦的世子之位,無疑會引來更多的貪婪之光,但若沒有世子之位做保護,只會死得更快,死得更慘。
皇太后明知道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悅,卻依然這樣做,無非是想借此舉表明對蕭天熠的特別喜愛和關心,給他一個她能給的護身符。
這位已經到了古稀之年的老婦人,對一個孫兒居然用心到這個程度,她的良苦用心還是讓寒菲櫻很感動,不由得看向蕭天熠。
果然,蕭天熠波瀾不驚的鳳眸在看到皇太后的笑意之時,有微微波光撩起,他是當事人,自然比自己更為深刻地感受到了皇太后對他的關愛之情。
皇太后已經清晰地表明瞭態度,無論在哪裡,從來都不缺溜鬚拍馬之輩,見皇太后特別關注淮南王府世子,四周馬上就響起了對蕭天熠的吹捧,什麼世子天縱英才之類的恭維聲此起彼伏。
南宮羽冽聽在耳裡,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琉璃公主見此情景,眸光又朝這邊射過來,不過並沒有落到寒菲櫻身上,而是蕭天熠身上,眼眸如同一汪動人的秋波,彷彿會說話。
寒菲櫻看得心底一沉,琉璃公主和蕭天熠果然是認識的,他卻從來都沒有和自己提起過,想到此,寒菲櫻忽然有些生氣。
皇上欣然笑道:“母后放心,朕看天熠這幾年越發神采飛揚,丰神朗朗!”
他們完全無視寒菲櫻這個世子妃的存在,不過寒菲櫻也不在意,這種虛偽的場合,誰的話是真的,誰的話是假的,她懶得花心思去辨別。
見蕭天熠儼然成了宴會的主角,皇后娘娘也笑,輕咳了一聲,“今日是母后壽辰之喜,臣妾特備了一份薄禮,還望母后喜歡,來人!”
皇后娘娘輕易地把話題的焦點轉移到了皇太后的壽辰這個正題上,她話音一落,立即有四名嬤嬤魚貫而出,徐徐展開,一件精美的袍服出現在眾人眼前。
是江南絲繡坊出品的雲錦,耗時三個月,為皇太后繡成了一件華彩宮裝,上面刺繡了皇太后最喜歡的牡丹花,散花水霧,綠草薄衫,連珠團花錦紋織錦,彰顯皇家富貴之氣。
皇太后很是滿意,微笑頷首,“你果然用心。”
“母后的壽辰,臣妾應盡心盡力!”皇后娘娘恭敬回答。
皇后娘娘獻禮之後,其他的鄰國使臣也紛紛獻禮,赤炎王朝是泱泱大國,不比其他蠻夷小國,南宮羽冽一示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