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本世子一向明哲保身貪生怕死,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心狠手辣的江湖大魔頭公子鳳,那可是危險得很,又怎麼敢說謊呢?”他的話語雖然帶著淡淡揶揄,可聲音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像一縷春風蕩過平靜的湖面,揚起了圈圈漣漪,一輪一輪地擴大。
寒菲櫻忍俊不禁,唇角微微揚起,“這裡是我的房間,你該回去睡了。”
他卻置若罔聞,修長完美的手指交叉疊在寒菲櫻胸前,半閉著鳳眸,沉醉地輕嗅她髮間清香,聲音輕若偶爾流過天際的微風,“今晚我不走了。”
他說得這樣*,這樣意有所指,這男人的氣息溫暖而清潤,寒菲櫻只覺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陣陣顫慄,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才出現以前從沒有過的失態和迷茫,偶爾還會犯傻。
膽大包天地盜走了皇帝愛物,有幸成為官府的眼中釘,朝廷頭號通緝要犯,公子鳳若是沒有過人的警覺和出神入化的本事,是不可能在天羅地網下逍遙自在這麼久的,她也一向很自信,甚至自負,自負到自大,可為什麼在面對蕭天熠的時候,卻屢屢被他氣得失去分寸失去冷靜?
寒菲櫻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居然穿著寢衣,絲滑的白色寢衣,在燈光下,泛出柔光,襯得他愈加俊美得不似真人,原來這傢伙居心*,一早就打算在她這裡睡了。
一個一直把自己當成男人的人,何況遠勝尋常男兒不知道多少倍,凡夫俗子也從來入不了她的眼,向來瀟灑自由,來去隨意。
一朝遇到一個風華絕代的真男人,就如同習慣了清寂的人,一朝邂逅萬千嫣紅,再淡定冷靜的人,也會不知所措,何況是今晚花葉苑這樣甜美的夜色?
花葉苑,寓意花好月圓,她回來的時候,一輪玲瓏彎月掛在梢頭,氤氳月色透過樹葉,悄然籠罩了花葉苑的一切,溫柔恬靜,幻美得如同夢境。
當時心中還暗忖,蕭天熠真是懂得享受的男人,這裡不知道彙集了多少能工巧匠的手筆,才能這樣如同精巧得閬苑仙境。
他居然不走了?寒菲櫻從沒想過她這樣的人,有朝一日居然也會亂了方寸,忙道:“不行!”
蕭天熠彷彿感覺到了櫻櫻說“不行”的時候沒有以前那麼堅決狠厲,欣喜若狂,柔聲道:“為夫為你寬衣。”
伴隨著柔軟的嗓音,他的手已經滑向自己腰間,就在這緊要關頭,寒菲櫻忽然想起險峻的月影樓,想起快意恩仇的江湖,想起公子鳳的狂傲不羈,心底陡然有個小人跳出來說,公子鳳,絕對不可以,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心底猛然一陣慌亂,趕緊捂住自己的腰帶,聲音雖輕,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要!”
蕭天熠見狀,動作一頓,停滯了下來,深知她並沒有完全撤下心防,還是很抗拒,其實照現在的狀況,霸王硬上弓不是不行,但他不希望她會後悔,他要的是她的整個身心,是她的心甘情願,而不是一夕歡愉之後,反目成仇。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把身子給了一個男人之後,就一定會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她這樣的女人,世俗陳規未必羈絆得了,她的愛與恨一向都很濃烈,若是把控得不好,他好不容易和她建立起來的親密關係就會土崩瓦解,走向反面,他不想冒這個險。
看來今晚是不行了,他輕嘆了一聲,在她紅潤小嘴上親了一口,溫柔道:“放心吧,你要是不同意,我不會強來,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聽他這樣說,寒菲櫻心底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卻又半信半疑道:“你真能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他絕美的容顏上泛起一絲邪邪的笑,輕輕咬著寒菲櫻的耳朵,幽幽道:“想聽真話?”
寒菲櫻忍受著耳邊傳來的酥癢,不滿道:“當然,假話誰想聽?”話一出口,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有一種嬌嗔的味道?臉驀然紅了,她這樣比男人還彪悍的女人,有一天居然會用這樣的語氣和男人說話?
石中天也是男人,而且是個極為優秀的男人,可為什麼寒菲櫻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一點女人的嬌羞都沒有,反而大大咧咧地稱兄道弟?難道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遇到足以讓自己動心的男人?
動心?這個詞從腦海裡跳出來的時候,又把寒菲櫻嚇了一跳,不會吧?
蕭天熠聽在耳中,唇角笑意更濃,低喃道:“真話就是,和你在一起,我根本不想做什麼柳下惠,只想盡享風月,竊玉偷香。”
“你休想!”寒菲櫻心底一怒,惡狠狠道,但是發現自己說出去的話怎麼一點力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