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一沉,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的兩隻耳朵提了起來。
雪貝立即被吊在空中,嗷嗷嗷地叫著,小小的身體拼命扭動,想要反口咬蕭天熠,可從來沒有遇到這樣厲害的對手,所向披靡的它此時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寒菲櫻和石中天一直冷眼旁觀,此時對視一眼,無論是誰,深更半夜闖到人家房裡來,都不會得到一個友善的眼神,俊美出塵的蕭天熠也不例外,石中天面寒如水,淡淡道:“世子爺夤夜闖到我們房裡來幹什麼?”
石中天說得很*,蕭天熠面色一怒,眼神銳利如刀,有種令人恐怖的寒冷,將雪貝一扔,可憐的雪貝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就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寒菲櫻手上,乖巧的小傢伙似乎有些害怕陰狠的蕭天熠,不滿地叫了兩聲。
蕭天熠直接當石中天不存在一般,眸色陰沉,“櫻櫻,你一個有夫之婦,深更半夜和另外的男人同處一室,有沒有考慮過為夫?”
寒菲櫻安撫著受驚的雪貝,冷冷一笑,反唇相譏,“我和石中天同處一室,不是你自己的手筆嗎?這樣天寒地凍的夜裡,離京城也不近,還勞煩世子夜辛苦設下這麼大一個局,我要是不承這個情,豈不是辜負了世子爺一番美意?”都已經休了她了,還這樣糾纏不休,什麼意思?
蕭天熠邁著瀟灑的步伐進入了這間不大的上房,連看都沒有看他曾經的救命恩人石中天一眼,還似乎覺得他在這裡很礙眼,自來熟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準備喝茶,可馬上就覺得這客棧的茶水太過粗陋,不能入口,皺著眉倒在了地上。
寒菲櫻和石中天看著他優雅的動作,高華如冷月,還以為是在自己的王府,兩人都覺得滿腹疑惑,對視一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蕭天熠沒有說話,寒菲櫻和石中天也沒有說話,只有雪貝偶爾的叫聲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寒菲櫻沒有冷著臉趕他出去,以自己對他的瞭解,此人無利不早起,也根本趕不出去,在沒有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她握著雪貝的手有些緊,從離開淮南王府到今天,不過短短數日。
今夜再見,竟然如同恍如隔世,離開他之前那個激情四射的夜晚,還有在王府裡的一切玩笑嬉鬧,忽然重新浮現眼前。
這短短數日,居然就像過去了數十載那麼漫長,幸好期間各類事件層出不窮,沒給她時間兀自黯然神傷。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填滿那些內心的空虛,才能掩蓋低落傷感的心情,才能忘記繁華光鮮背後的落寞,不願去想過去,也不敢去想,擔心自己一想,就會無休止的*下去,只能把此事塵封在心底。
這段時間,她有不捨,有懊悔,只是不敢輕易觸碰,只要一觸碰,就會有綿延不絕的疼痛。
既然他已經瀟灑遠走,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在原地守候,可是現在,他近在咫尺,英俊冷冽的面容,高貴優雅的氣質,還有那雙修長如玉的大手,寒菲櫻不自覺想起了兩人在承光閣那些耳鬢廝磨溫情脈脈的夜晚。
承光閣的杏花煙雨,沉潭月影,碧波秋水,冬日飛雪,都在記憶的深處,被牢牢壓制住。
她願意承認也好,不願意承認也好,那些過去的恩愛依稀還在眼前,並沒有隨著冰冷休書一張而煙消雲散。
只是這種繁華深處的寂寞,才是真正的寂寞,寒菲櫻從未想過,像她這樣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女人,居然也渴望一個心靈深處的港灣?
她心中竟然也有一股女兒柔腸,就像藍心彤一樣,身為百毒教聖女,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感情的事情,如同決堤的洪水,豈是理智可以輕易控制的?如果世間沒有感情這回事,大概也會少許許多多的煩惱。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和蕭天熠有什麼瓜葛,可也掩蓋不了內心深處的痛楚,怎麼也做不到風過無痕,雁過無聲,有些事情,一定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跳出來,提醒她過去的點點滴滴,帶來一種不可言喻的痛。
曾經不知道感情為何物的時候,從來沒把感情當一回事,可一旦經歷過,就會明白,在感情面前,沒人可以有完全目空一切的灑脫。
所謂的瀟灑,要麼是不愛,要麼是愛的不深,因為不在乎,才可以輕言捨棄。
等徹底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她和蕭天熠已經形同陌路,天涯寂寞。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蕭天熠,也許有,但也不會再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了,這份情感,在寒菲櫻心底有著深深的痕跡。
但寒菲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陰魂不散地在此出現。
相對於寒菲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