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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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秘密的宅子,地上跪著一對將近六十歲的老夫妻,滿臉皺紋,衣裳襤褸。
皇后的華服逶迤拖過地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爽快地答應了飛胡的生意,結果果然令她十分滿意,據說這對夫妻就是蕭天熠的生身父母。
因為事關重大,皇后不可能輕易相信一個江湖幫派,所以要親自來審問一番。
那對老夫妻驀然見到雍容華貴的皇后的時候,都驚奇地瞪大眼睛,只偷偷瞄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知秋見狀道:“這是我家夫人,你們不要害怕,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我家夫人是不會為難你們的。”
老夫妻將信將疑地對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視線只敢停留在皇后身前三尺遠,不敢再往前面移動半分,小聲道:“是。”
皇后滿意一笑,在他們面前坐下,“你們是何方人氏,叫什麼名字?”
皇后的聲音不怒自威,雖然已經盡力平靜,但聽到老夫妻耳朵中,還是下意識地寒顫了一下。
最後還是那男人道:“我們是青崖人氏,我姓張,沒有名字,排行老大,別人都叫我張伯,這是我老婆子,都叫她張嬸。”
“抬起頭來!”
張伯和張嬸有些害怕,但不敢違抗這位夫人的命令,抖抖索索地抬起頭。
皇后細細打量他們的容貌,雖說是莊稼人,也一大把年紀了,滿臉皺紋,面板粗糙,但從輪廓依稀看得出來,張伯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相貌不錯的小夥子,而張嬸常年風吹日曬,面板黑黃,但曾經應該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女人,這樣的父母生出蕭天熠那樣容貌的男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片刻之後,皇后眯起眼睛,言簡意賅,“說說當年的事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張伯彷彿如釋重負般,匆忙低下頭去,“我和老婆子都是靠種田為生,家裡太窮,老婆子已經生了三個男娃了,我勤扒苦做也養不起這麼多張嘴,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孩子們常捱餓,偏偏老婆子又有了,可家裡實在添不了一張嘴了,我便想著送人,就請了村東頭的王媽媽幫忙找找,有沒有哪家想要的,就抱走吧,好歹有口飯吃,一個月之後,王媽媽領了一個打扮很是齊整的年輕女人過來,說要收養我們的孩子,看她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我們就同意了,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又來了,給了我們十兩銀子,就把孩子抱走了!”
說起這段往事,張嬸不停地擦眼淚,補充道:“十兩銀子,我們莊稼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足夠我們吃喝好幾年了,而且孩子養在家裡還不是餓死?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圖自己的孩子能有個好出路。”
十兩銀子?皇后冷笑不止,蕭天熠,你做夢也沒想到你就值這點錢吧?
知秋和頌春也在一旁竊笑不已,不過都是久經風浪的人物,笑都是深藏在眼底深處,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張伯張嬸根本就看不見她們的笑意。
張嬸又抹了一把眼淚,“我們收了銀子之後,說好從此不再聯絡,我們莊稼人也最講信義,只要孩子過得好就行,可人算不如天算,三年前一場瘟疫,我們的三個兒子都……”
說到了她的傷心事,她恨不得放聲大哭,可張伯用胳膊捅了捅她,張嬸憋住哭聲,怯懦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皇后,後面的哭聲縮了回去,只是身體一抖一抖的,壓抑地哭泣。
張伯也面容悲慼,“我們年紀也大了,如今幾個兒子都不在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去想著把兒子要回來,只是我和老婆子實在無依無靠,村裡頭也沒什麼人了,有能力早就外出謀生了,只剩下我們老弱病殘,哪兒也去不了,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沒人管,我們也是無奈之下,才想著要把當年那個兒子找回來。”
張嬸怕皇后指責他們出爾反爾,忙道:“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二十幾年都沒有見過面,就算是見他一面,我也心滿意足了。”
皇后冷笑一聲,“你說的那個什麼中間人王媽媽還在世嗎?”
張伯搖搖頭,“不在了,那場瘟疫來得很急,窮人也沒錢看病,死了很多人,王媽媽一把年紀,也走了。”
知秋忽道:“那個當年給了你十兩銀子抱走你孩子的年輕女人,長什麼樣子?”
張伯想了一會,才道:“時間隔得太久了,我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她是個瘦高個,長得很漂亮,眉心有一顆痣,我們莊稼人管那叫什麼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