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有時也會好奇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誰?
不過身為男人,他自然知道男人的秉性,既然吃幹抹淨之後不認人,一拍兩散,大抵不過一紅塵俗世的風塵浪子罷了。
但此時站在蕭遠航面前的男人,卻著實讓他吃驚,雖然渾身是血,面色微白,但依然不減倨傲氣度,隱隱透出尊華之風,身材高大,氣度不凡,整個人透出一種讓人臣服的力量。
蕭遠航在皇家多年,看人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他看得出,此人可不是普通男人,喘了口氣,又重新問了一句廢話,“你是誰?”
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月千梵審視著狼狽不堪的蕭遠航,忽然冷哼一聲,“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麼點委屈都受不了,難怪你鬥不過蕭天熠。”
雖然是月千梵救了蕭遠航,可這種突如其來的父親教訓兒子的口吻,蕭遠航根本接受不了,誰也無法接受突然冒出來可能是自己父親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以父親的名義教訓自己。
蕭遠航的臉色頓時黑沉了下去,不悅道:“關你什麼事?”
對蕭遠航的牴觸,月千梵一點都不意外,蕭遠航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段男歡女愛的意外而已,他對蕭遠航並沒有所謂的父子感情。
發現蕭遠航是自己的兒子之後,他立即就意識到,這是報復害死了映月的狗皇帝最好的工具,便不惜一切代價暗中籌謀,但從來都沒有和蕭遠航正面接觸過,蕭遠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因為只有當一個工具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工具的時候,才能發揮工具最好的作用,但現在不一樣了,蕭遠航成為龍騰王朝的皇帝已經絕無可能,沒有必要繼續隱藏這個秘密了。
月千梵冷笑一聲,反嗤道:“關我什麼事?沒有我,你以為你真能穩坐太子之位這麼多年嗎?”
蕭遠航狐疑道:“什麼意思?”
可還沒等對方回答,他自己就意識到了什麼,當初劫持皇帝出宮之後,章湛一路追擊,自己當真有狗急跳牆的狼狽,因為他知道,憑自己的實力,很難甩掉章湛,可問題是,那些追擊他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最終都沒有追上來,而讓自己順利地去了武安侯府,策反了武安侯,莫非就是這個男人的暗中襄助?
但對蕭遠航來說,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都不可能驟然接受這樣一個父親,而且,他從這個男人眼中,也只看到寒光,並沒有更多其他的東西,他不當自己是兒子,自己自然也不會當他做父親,不過是兩個陌生人而已。
看見蕭遠航眼中幽冷的目光,月千梵也沒打算瞞他,語出驚人道:“不是龍騰皇室的血又算得了什麼?你是雪族之子。”
雪族?這個男人是雪族的人,蕭遠航豈能沒有聽說過雪族?天底下最神秘的國度,屹立在各國之間,但從來不與任何國度建交,一直都是超然世外的存在,曾經有無數人想去探尋雪族的秘密,但也從來沒有人回來過。
時間一久,雪族成了天下人最好奇卻又最懼怕的地方,原本在蕭遠航心中,他那生父的設定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紈絝子弟,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雪族人,自己居然是雪族之後,身上流著雪族的血?這比他聽聞自己不是父皇所出還要震驚,喃喃道:“雪族?”
月千梵見蕭遠航失魂落魄的模樣,冷嗤一聲,蕭遠航夠狠,夠冷,關鍵時刻拿得起放得下,一直讓月千梵頗為欣賞,只可惜時運不濟,遇到了一個更為強大的對手,如果沒有蕭天熠,蕭遠航現在已經弒君成功登上帝位了,淡淡道:“不錯,你身上流的血可比什麼龍騰狗皇帝高貴多了,你如果還想死,我可不會救你第二次。”
果然夠冷酷,不過蕭遠航是在皇家長大的人,而且對這個男人並沒有任何感情,也談不上失望,“你救了我,到底想幹什麼?”
月千梵目光冷峻地看著蕭遠航,“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蕭遠航渾身一震,雖然和這個男人只有短短的接觸,但他已經看出,在這個人眼中,只看是否有價值,毫無任何親情可言。
也罷,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自己現在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要麼就是落入蕭天熠手中,備受他的折辱,被多年的老對手羞辱,對蕭遠航來說,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情。
不過月千梵眼眸的冷光忽然讓蕭遠航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他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這個自己實際上的生父絕非善類,在宮中長大的人,大都冷血,鴆殺親子,弒父奪位的事情,都算不得新鮮事,如今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他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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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謀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