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母妃的怒意,蕭雲蘿據理力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事關我的終生大事,難道我一點都不能自己做主嗎?”
容貴妃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自己做主?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尚且不能自己做主,你身為皇家公主,不但不恪守庭訓禮教,反而在這裡大放厥詞,異想天開,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本宮到底教出了一個什麼不仁不孝的女兒?”
蕭雲蘿面色漲得通紅如血,卻不甘示弱,“母妃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正確的,女兒無法置喙,只是人生苦短,女兒不想把自己未來輕易交給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
聽著雲蘿振振有詞的話,容貴妃只是笑,只是那笑容沒有一絲溫度,冷得像冬天的雪,“是嗎?宮中公主無數,你以為你憑什麼就能在宮中呼風喚雨?你憑什麼比別的公主尊貴?”
這話讓蕭雲蘿臉色一白,容貴妃看在眼裡,淡淡道:“就算貴為公主,若是不得勢,你以為就比奴才高貴多少?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宮人的白眼,旁人的嘲諷,殘冷的飲食,你以為永遠和高高在上的公主毫無關聯嗎?母妃苦心經營,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你皇兄和你的將來?可現在,你一方面對母妃為你營造的錦繡榮華安之若素,另外一方面卻大加指責母妃眼中只有私利,卻不顧你的終生幸福?”
母妃的話這樣滴水不漏,蕭雲蘿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淚珠幾乎滾落,卻只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金鈴見貴妃娘娘和公主越鬧越僵,知道公主雖然性情溫柔,但若是倔強起來,卻也有著拉不回的牛脾氣,忙道:“那玉公子真的很好,是多少閨秀的夢中情人呢。”
“很好麼?”蕭雲蘿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卻並不為所動,“一個根本不願意娶我的世家,再好也和我沒有關係,母妃把我硬塞進東方府,東方明玉會怎麼看我?皇帝的女兒向來不愁嫁,如今我卻要想盡辦法才能嫁給他,我公主的驕傲和尊嚴去哪裡了,難道我就不應該覺得屈辱嗎?”
容貴妃眸光一閃,終於怒了,“屈辱?東方明玉哪裡配不上你了?當年沁雪公主是中宮皇后,尚且賜嫁東方府,你又有什麼好委屈的?你居然還覺得矯情地覺得屈辱?母妃不怕告訴你,如果我們輸了,你馬上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屈辱?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公主的驕傲,什麼公主的尊嚴,全都一文不值,賤如螻蟻。”
面對母妃的聲色俱厲,蕭雲蘿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不管母妃怎麼說,不是心甘情願娶我的人,我堅決不嫁!”
容貴妃苦口婆心說了這麼久,沒想到雲蘿還是這樣執迷不悟,她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指著雲蘿,“你…你…非要氣死母妃才甘心嗎…”
“娘娘,您千萬不要生氣,公主還小,一時情急也是有的…”
“我不是一時情急!”蕭雲蘿忽然大聲打斷了金鈴姑姑的話,“事關終生大事,當然是深思熟慮,怎麼可能是一時情急?”
容貴妃見雲蘿如此冥頑不靈,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板起了臉,直接拿出了母妃的威嚴,“想不到你竟然這樣無法無天,看來是本宮平日寵你太過,本宮告訴你,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由不得你胡鬧。”
“不要!”蕭雲蘿幾乎是驚呼道,臉色一片煞白,“我絕對不要。”
容貴妃聲色俱厲,鐵青著臉色,皺眉道:“這事由不得你!”
見貴妃娘娘和公主越鬧越僵,金鈴心急如焚,忽然聽到外面的稟報聲,“娘娘,燕王妃來了。”
金鈴眼睛一亮,忙道:“不如讓燕王妃勸勸公主?”
容貴妃處在盛怒之中,見雲蘿居然這麼不懂事,一點都不懂她的苦心,心煩意亂之下,也不想再和她說,點了點頭,“讓燕王妃進來。”
歐陽菁很快就進來了,一來就覺察到了殿內緊張的氣氛,看此情形更是明白了幾分,“菁兒見過母妃。”
容貴妃知道菁兒一向聰慧,又和雲蘿是同齡人,自然比自己更說得來話,冷冷丟下一句,“本宮還要去準備明日的宴會,菁兒,你好好勸勸雲蘿不要這麼不懂事了。”
蕭雲蘿看著母妃的盛彩華服漸漸消失在屏風後面,眼中掠過一道不甘的神色,被歐陽菁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母妃這麼疼愛你,她擇定的駙馬,自然是出類拔萃的好兒郎。”
歐陽菁自然知道母妃擇定的人是東方明玉,雖然他曾經被自己利用做擋箭牌,不過歐陽菁對他並沒有什麼愧疚,反正他也沒損失,而且歐陽菁也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