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還過來,有什麼事嗎?”李燕珺擔憂道,她已經叮囑過,沒有特別的事情,太子不要來冷宮,但今晚他還是來了,她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又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我殺了太后。”
蕭遠航的第一句話,就把李燕珺嚇了一大跳,她臉上褪盡了僅有的一絲血色,驚慌道:“為什麼?”
蕭遠航對母后的反應並不意外,在短暫的驚恐之後,他心中就只剩下野心勃勃了,殺一國太后,對他來說,和殺一個無名小卒沒什麼區別,冷冷道:“她活得不耐煩了,在查我身世的秘密。”
什麼?李燕珺驚悸交加,太后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查皇兒的身世,她到底是怎麼起疑心的?
蕭遠航無視母后的驚惶,繼續道:“她已經查到確切的證據,兒臣並非皇上的兒子,準備去向皇上告發,兒臣無奈之下,只得殺了她,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原來如此,李燕珺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當年的知情人不是全部都被滅口了嗎?太后又是怎麼查到的?
不過以李燕珺對太后的瞭解,她能去找皇上,就一定是抓到了真憑實據,難道當年還有漏網之魚?
彷彿知道母后在想什麼,蕭遠航淡淡道:“太后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不殺她,由著她去向皇上告發,母后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李燕珺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已經從最初的驚駭中平靜下來,皇兒言之有理,一旦他的身世被人知曉,等待她和李家所有人的, 將是萬劫不復。
與其坐以待斃,任人宰割,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而且以太后的手腕,此事只會是秘密調查,不會張揚出去,皇后忽然想起孫嬤嬤,她是太后的心腹,也很有可能知情,“孫嬤嬤呢?”
“一併殺了。”蕭遠航的語氣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螞蟻般清淡。
李燕珺在震驚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以太后多疑的性格,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孫嬤嬤一起死了,那就不會有別人知道了,“做得乾淨嗎?會不會被人查出來?”
那到底是一國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太后被殺,皇上必定命人徹查,皇兒如何脫得了干係?
相對於李燕珺的緊張,蕭遠航卻沒有一絲慌亂,想要秘密永久儲存下來的辦法是,所有知情人都必須死,自己必須得到九五之尊的寶座,從此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母后放心,沒有人會查到兒臣的。”蕭遠航的聲音透著一絲異樣的詭異。
李燕珺略略放了心,忽然想起蕭天熠,一顆心又提了起來,“皇上若是命蕭天熠全力追查,後果不堪設想。”
蕭天熠?蕭遠航的眸光變得更冷,曾經嘲笑他是孽種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才是真正來歷不明的孽種,這是無論他怎麼想回避也迴避不了的事實,“蕭天熠是人不是神,何況他終究只是一世子,兒臣依然是太子,他能拿兒臣怎麼樣?”
皇兒言之有理,李燕珺點點頭,既然皇兒這麼胸有成竹,她應該信任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才是,與其等著被別人殺,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方有一線生機,皇兒這份當機立斷的魄力,讓她深感欣慰,“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件事,你做得很對。”
果然是母子連心,蕭遠航目光幽幽,盯著母后,一字一頓道:“兒臣必須要知道,我身世的秘密,還有什麼人知道?”
李燕珺知道皇兒的意思,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母后做事你放心,當年參與此事的人,都已經被母后滅口了,如今只有母后和頌春知道,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知情。”
蕭遠航目光含疑,“可那個老太婆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李燕珺也百思不得其解,以她當年做事的手法,不可能留下活口的,猜測道:“她生性多疑,或許覺得你長得不像皇上,一時心疑也說不定,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母后可以肯定,不會有別人知道。”
就是藍芙蓉,也不可能知道太子就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且,以藍芙蓉如今的境況,根本不可能見到太子。
“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
李燕珺信誓旦旦道:“母后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當然不會讓任何其他人知曉,難道你連母后都信不過嗎?真的再沒有別人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蕭遠航已經起了狠毒之心,他臉色緊繃,輕輕搖了搖頭,“不,還有一個人知道。”
李燕珺瞬間滿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