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殺意,如夜梟一樣陰森可怖,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匆忙低下頭,要上前扶住太子,“殿下,請回宮吧。”
太子一腔怒火,正愁找不到發洩的物件,季嫣然這麼好就偏偏撞到槍口上來,一想起母后一夕之間,驟然跌落塵埃,那個風光無限的中宮皇后,從此變得人人可欺,人人可諷,太子心中燃起可以焚盡一切的怒意,驀然甩開季嫣然伸過來的手,“滾開。”
季嫣然被怒斥,鼻子瞬間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更是看得太子一陣心煩,“本宮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季嫣然抿緊雙唇,壓抑著心中的酸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此生的命運都已經和太子捆綁在一起,太子都是她的丈夫,小郡主的父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個女人,當然希望自己的丈夫平步青雲,風光無限,儘管自己也許沒有那麼愛他,但季嫣然明白,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又能改變什麼,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而且太子春風得意的時候,還會對她施些憐愛,要是心情不暢,就是她的噩夢,但身為太子妃,自有太子妃的責任,不是她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她強忍心中的痛楚,柔聲道:“殿下依舊是太子,只要儲君之位穩固,母后終究有出冷宮的一天,還請殿下沉下心來。”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就像點燃了太子心中的火種一樣,太子突然暴怒起來,“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還不是你老情人乾的好事?”
老情人?季嫣然心中遽然一痛,她再也忍不了了,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她少年時代暗戀蕭天熠的事情,知曉的人雖然不多,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為了這段不能與人言的暗藏情意,她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次向太子解釋了,可這件事一直是太子心中的一根刺,他整個人就像鑽入了死衚衕一樣,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何況,太子手中還握有她曾經暗中向蕭天熠通風報信的鐵證,更是時不時就會拿出來刺激嘲諷她一番。
六宮只知道皇后被廢,可除了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具體詳細的情形,連季嫣然也矇在鼓裡,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太子。
太子看著她的哭泣,越發心煩意亂,忽然想起什麼,惡毒道:“對了,他剛剛出去,你又遇到了他吧?”
季嫣然心下一澀,她確實沒有遇到他,就算遇到了又怎麼樣?他以前都從來沒有回應過自己,現在更是不會了,她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抬眸回視著太子迫人的光芒,“臣妾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人,殿下不信的話,大可去查。”
“是嗎?”太子緩緩站起身來,身上濃郁的酒氣讓季嫣然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可太子根本沒有看她,他現在根本就不會相信季嫣然的話,他娶了季嫣然之後,一直對季嫣然十分寵愛,可當發現季嫣然暗中向蕭天熠通風報信的時候,作為一個男人,太子感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恥辱和褻瀆。
從那以後,他對季嫣然的態度也一落千丈,如果不是因為季相的關係和不想在父皇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早就有了廢太子妃之念了,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投入再多的情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季嫣然並不知道太子心中所想,見太子默然,又道:“臣妾說過很多遍,自從嫁入東宮之後,臣妾的心只記掛在殿下身上,並無任何二心。”
太子不以為然一笑,想起父皇不帶感情的話語,他只有最後一次機會,忽然眼神灼灼地盯著季嫣然,“如果本宮不是太子了,你會怎麼做?”
季嫣然嚇了一大跳,太子的笑容經常讓她害怕,不像蕭天熠的笑意那樣明朗如晨,忙道:“殿下喝多了,這等話語可不能隨意說,殿下需要休息,臣妾扶你回宮吧。”
太子怨毒一笑,“你的老情人可真狠啊,本宮實在是低估他了…”
季嫣然聽到太子口齒開始含混不清,但那恨意卻是越發明晰入耳,心底五味雜陳,這兩個人,莫非真是天生的敵人?
而自己的命運就更加可笑,曾經暗戀過一個,最後卻嫁給了另外一個,當然這算不得什麼稀奇事,可問題是,人生不是斷裂的,而是連貫的,曾經的情愫一定會影響現在的生活,這一點,季嫣然體會得淋漓盡致,幸好,太子喝多了,漸漸睡了過去,沒有再說什麼刺傷她心口的話,季嫣然的心才微微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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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府。
從宮中回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