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勢力越來越大,聲望越來越高,而且和自己之間的關係也並非銅牆鐵壁,如果有天他離開自己,轉而去扶持一個新的皇子起來和自己抗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蕭天熠易於把控,燕王也不會有此擔憂,問題就在於蕭天熠這人太過深不可測,沒有人能猜透他心中的想法,他娶一個被權貴之家所鄙夷的商賈之女,還和她恩愛不渝,傳為京城佳話,可見行事不拘一格,不懼世俗,而且,他的力量無處不在,他深得父皇信任,他的威望極高,這些都讓燕王感到不安。
還有一件事,就是戶部尚書杜盛,燕王多年籠絡勢力,培植親信,上上下下都需要銀兩,這些銀兩全來自於戶部。
戶部尚書表面上兩邊不靠,但實際上卻是自己的人,這些年孝敬了不少銀兩,戶部主管國庫錢糧,明面上的錢財當然不敢動,但若是連年征戰,天災人禍,那需要用錢的地方就太多了,國庫用錢,動輒數十萬兩,其中可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多年下來,積累的錢財就是一大筆錢,所以燕王從來不缺銀子花,因為捨得花錢,向來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博得了不少賢名,廣受褒獎,連父皇也對他讚許有加。
但打仗的時候,做手腳的是軍糧,不知道蕭天熠是否有所察覺?
還有,前不久世子去北境賑災,戶部當然也會做些手腳,雖然燕王特意提醒過,但戶部哪有看著眼睜睜的好處不撈的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恐怕早已習慣雁過拔毛。
這些事情,不知道世子知道還是不知道?或者水至清則無魚,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並沒有人知道戶部尚書是自己的人,世子似乎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及過此事,更沒有向一向器重他的皇上稟報過。
以燕王對世子的瞭解,如果他知情的話,他可不像會嚥下這口氣的人,可他偏偏如此平靜,平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越發讓燕王心底不安。
在權力漩渦之中的人,不能沒有憂患意識,現在世子失蹤了,燕王表面上憂心,可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真是天助我也。
他一方面十分積極地派人協助尋找世子和世子妃的下落,一面心中慶幸,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
而且,他也相信,他們不會回來了,因為一雙小世子還在淮南王府,以這兩個人的能力,若是真的還活著,根本就不可能不回來,就算什麼都能捨得下,但剛剛半歲的兒子也能捨下?
為了表示對世子和世子妃夫婦的關心,燕王還親自去過他們墜崖的地方,原本的冰雪之城已經夷為平地,只剩下一片焦土,燕王站在崖邊,往下一看,立覺觸目驚心,頭暈目眩,呼吸不暢,他明白,看來世子和世子妃是真的難以生還了。
世子和世子妃的雙雙失蹤在京中引起了極大的震盪,皇上連續派出最精銳力量搜尋,可依然杳無音訊。
短短數天,皇上就彷彿老了幾歲,皇弟的愛子,國之棟樑,剛剛立下奇功,卻再一次折翼,生死未卜。
又一次暗衛來報,說還沒有找到世子的下落,剎那間,皇上的視線陡然模糊起來,天熠的笑和映月的笑,不知不覺重合在一起,那樣熟悉,可自己還沒怎麼好好補償這麼多年對他的忽視,他就出事了。
“皇上,皇上。”容妃輕言細語道,自從世子出事之後,皇上就經常這副心不在焉的恍惚模樣。
皇上回過神來,結果容妃遞過來的茶,淡淡道:“怎麼了?”
容妃道:“皇上可是還在憂心世子和世子妃的事?”
明黃的龍袍映襯得皇上臉色越發暗沉,“你說這孩子怎麼一直沒訊息?”
“世子一向吉人天相,皇上勿需太過擔憂,依臣妾看,很快就會有好訊息的。”
皇上沒有答話,只是疲倦地閉上眼睛,容妃眉目微垂,陷入沉思,今年因為太后中風,太子謀反,世子出事,連新年都過得冷冷清清的,完全沒有往年熱鬧的氣氛。
如今太子倒臺,朝中官員紛紛投靠燕王,本以為皇上會乘著新年的吉兆,封燕王為太子,永珍更新,普天同慶,一掃晦暗之氣,可皇上卻遲遲沒有此意。
容妃不免有些著急,找藉口來了好幾次養心殿,想旁敲側擊,讓皇上早日給燕王一個名正言順的東宮名分,而且自從蕭遠航叛亂之後,皇上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如今燕王已經監國,主管朝政,離東宮只有一步之遙。
水到渠成的事情,偏偏皇上就是拖著,連朝臣的摺子都壓了下來,從不表態,讓容妃始終揣摩不透聖意。
她想了想,又婉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