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樣的慘痛,也不是慘案的直接決策者,那個時候,他不過是個孩童而已,就算當時血雨腥風滿九州,天地為之變色,他又能有多深的印象呢?如果不是事關靜妃,他並沒有很大的興趣,但事關靜妃的秘密,他不得不查。
雖然皇上已經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蕭天熠說出來的時候,他心還是痛得無以復加,難怪她眉間總是有那種揮之不去的淡淡哀愁,不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心中盪漾著怎樣又愛又恨的複雜情仇?
殿內是難掩的沉默,身為一個執政多年的皇帝,皇上幾乎已經能能還原當時的景象,許久,才緩緩道:“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聽說北邊的科考不太安寧,你去替朕看看,不要出什麼亂子。”
蕭天熠斂去眉間深色,“臣遵旨。”
---
還是在靜姝宮,這個六宮禁地,只有寒菲櫻有這個殊榮來過這裡,她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
皇上坐在花影疏斜香氣宜人的湖邊,閉目養神,田學祿安排好了一切之後,無聲退下。
這個地方,留下了寒菲櫻太多的回憶,皇上也不是第一次在這個闔宮女人都仰望的地方召見自己了,為此曾經還觸怒了太后,太后以為自己處心積慮*皇上,怒氣衝衝趕來,一杯鴆酒想要讓自己去見閻王。
今日再來這裡,一切恍如隔世,皇上看自己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曾經的親和慈愛,只剩一派君威森嚴。
“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只是淡淡“嗯”了一聲,開門見山,“你已經知道靜妃的事吧?”
寒菲櫻不置可否,對皇上今日的目的,她也猜到了大半,既然蕭天熠那邊無法突破,便只能從自己這邊開始了。
不過,皇上今天並沒有拿君威壓人,而是語重心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事關一國儲君大位,說出的話無論誰聽到都會噤若寒蟬,可能是擔心嚇到寒菲櫻,他的聲音很輕,“蕭天熠畢竟是世子,不是皇子,如果說之前朕還猶豫的話,但自從知道他就是朕和靜妃的兒子之後,朕心底已經沒有猶豫了。”
寒菲櫻不動聲色,不得不說,皇上這麼多年的皇上,真不是白當的,硬的不行,來軟的,一代君王,當著自己的面,連這種推心置腹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一般人早就感激涕零,萬死不辭了,就是要自己立刻去死,都心甘情願。
“朕已經決定重審九州王一案,給靜妃一個交代。”皇上忽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寒菲櫻,普通的女人在這樣目光的逼視之下,早已經渾身發軟,可寒菲櫻沒有,她只是微微抿緊了朱唇,垂下如同蝶翼的睫毛,看不出眼中所想。
半晌之後,沉聲道:“靜妃娘娘泉下有知,定然會感激皇上一片心意。”
皇上的神色卻沒有變得柔和,反而十分悵然,“天熠很像他的母親,他這樣的人,不動情則已,一旦動情,便會有破釜沉舟的執著和決絕。”
寒菲櫻神色依然很平靜,平靜得連皇上也看不出來她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朕並不是個迂腐的皇帝,儘管你非大家閨秀豪門望族出身,可朕一直都很欣賞你。”
“多謝皇上。”對於這一點,寒菲櫻承認,雖然最初皇上對自己低微的出身不滿意,但是很快,皇上就調整了他的認識,不但沒有再提及此事,反而對自己有前所未有的欣賞,連可以自由出入宮禁的令牌都大方地賞給給了自己,除了此事之外,他的確是個開明而且不拘於世俗之見的皇帝。
皇上的語氣微微加重,暗含了一分厲色,“可如今天熠不僅僅只是淮南王世子這一重身份了,他即將成為龍騰的儲君,以後將君臨天下,肩負江山社稷,他不能有你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皇后。”
寒菲櫻抬起秀眉,波瀾不驚道:“皇上的意思是…?”
據說月影樓是萬人之眾,一個年輕女子,有這份魄力和能力,當真是女中豪傑,這份處變不驚的氣勢和定力,的確少見,皇上眼眸快速掠過一道惋惜,“既然你們如此恩愛甚篤,天熠可以為你放棄東宮權勢,你…是否也應該為天熠做些什麼?”
寒菲櫻凝目看著眼前白玉杯中清涼的玉液,皇上的意思如此明顯,她不可能聽不懂,只要這杯酒喝了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朕不僅僅是一個父親,還是龍騰的主君。”見寒菲櫻端起了酒杯,皇上的眼神劃過一道不忍,但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閉目道:“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你的家人,也會善待蕭衡和蕭璟,他們都是朕的孫兒。”
寒菲櫻的目光忽然從白玉酒杯上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