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但有人就是實實在在做到了,此時,明明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杜盛卻感到後背一陣陣涼寒如冰。
不過,姜到底是老的辣,杜盛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明白,任何干擾市場都是短期行為,時間一長,價格自然會回升到往常一樣,只要能拖過這段時間,自己依然還是賺的,退一步講,至少也不會虧,他定了定神,凝重道:“新兒,你千萬要記住,此事不得張揚出去,不能讓任何外人知曉,否則你們都無法交差。”
杜新也知道事關重大,忙鄭重其事道:“爹你放心吧,孩兒明白。”
父子二人將這個訊息嚴密壓了下來,杜盛原本以為這只是短時間的價格干預,用不了多久,黃金的價格自然會漲回去,可事實證明,他想得太樂觀了,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黃金的價格絲毫沒有任何回升的跡象。
更要命的是,季度發放軍餉的時候到了,軍中從來不缺唯恐天下不亂的粗魯莽漢,什麼都能拖,軍餉不能拖,但現在國庫中已然沒有白銀,萬一那些當兵的鬧起來,就不好收拾了,要是事情鬧大了,傳到皇上耳朵裡面,皇上傳戶部尚書前去問話,或者派人清查國庫,那一切都完了。
無奈之下,杜盛決定用黃金來發放軍餉,這些粗俗漢子,平日哪有機會見過黃金?一時也不會察覺發黃金有什麼不對,能拖一時是一時,總比他們聚眾鬧事要好吧。
可沒想到,事實證明,杜盛再一次樂觀了,因為那些莽漢們剛開始拿到黃金的時候的確非常高興,但去市面上兌換成白銀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一兩黃金只能兌換六兩銀子,購買力大大下降。
他們平日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現在見賣命的錢都被朝廷做了手腳,剋扣了將近四成,大怒之下,很快就鬧將了起來,還頻繁爆發了好幾起規模不小的衝突。
軍餉風波很快就傳到了燕王耳朵裡,他火急火燎地把戶部尚書召過去問話,現在自己協助父皇理政,居然出了這等事情,擔心父皇見怪於他,劈頭蓋臉就道:“杜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燕王那雙慍怒的眼睛,豆大的汗珠從杜盛額頭上滴落下來,事後,他做了大量的補救措施,變賣家產,四處借貸,可儘管如此,他所能拿出的銀兩,雖然數目不小,但和國庫比起來,依然是九牛一毛,如同泥牛入海,對黃金的市場價沒有任何影響。
時間一天天過去,杜盛等得心急如焚,卻遲遲看不到黃金價格回升的跡象,現在事情傳到殿下這裡來了,更讓他心驚膽戰。
“殿下。”杜盛雙腿一軟,跪在燕王面前,“臣……臣……”
燕王本就心煩意亂,又見一向得用的杜盛又這般支支吾吾,不悅道:“你嚇成這樣幹什麼?軍中之事,本王已經暫時壓下去了,不會到達父皇那邊,不會影響到你,不過,你要儘快給本王擺平,本王不希望再聽到什麼聒噪的言論。”
杜盛欲哭無淚,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他想擺平就可以擺平的,他已經動用了能動用的力量,但每季度的軍餉也是個天文數字,他的那些家產全部變賣了也於事無補。
燕王見杜盛面色如土,戰戰兢兢,更加不悅,好歹也是一部重臣,什麼事情就能嚇成這樣?“有什麼話你就說。”
杜盛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背後彷彿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一切,那隻手的力量讓他無比惶恐,不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他有種預感,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壓下來的了,於是,忐忑不安地將南海波斯人一事稟報了燕王。
好不容易說完之後,他大氣都不敢出,頭恨不得低到底地下去。
殿內一時靜極,落針可聞,燕王見杜盛的膽子竟然這般大,也是忍不住吃了一驚,原本他也只是以為杜盛不過小貪而已,卻沒想到他膽大包天到挪用國庫,而且數量如此龐大,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字一頓道:“你竟然動用了國庫的銀兩?”
杜盛知道會引起燕王的滔天盛怒,但現在僅憑自己的能力已經無法善後了,早日讓燕王知道,或許還有一線轉機,所以冒著被燕王痛責的危險,將此事和盤托出。
殿下在人前一向都是儒雅賢德的,在杜盛面前也一向斯文爾雅,他從來沒見過燕王發這麼大的脾氣,眼中彷彿隨時可以噴出兩條憤怒的火焰,將自己燒得連渣都不剩,俊雅的面容盛怒到幾乎變形,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杜盛,你好大的膽子。”
在燕王的怒焰之下,杜盛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身體縮起來,變成一隻烏龜,瑟瑟縮縮道:“殿下恕罪…”
“恕罪?”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