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是不是皇家血脈,是不是世子爺,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看中的男人,就算只是販夫走卒,尋常農夫又如何?就算他不是世子爺,我也會義無反顧,所以,夫人就不必以己度人了。”
蕭天熠看著眸光純澈沉靜的櫻櫻,唇邊浮出寵溺的微笑,下意識地拉緊了她的手,雖然知曉以她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吃虧,但依然想站在她身前,為她遮擋一輩子的風雨。
被寒菲櫻一頓伶牙俐齒的搶白,孤注一擲的萬若瀅的臉色十分難看,冷笑反駁道:“那是,龍騰王朝,商人和賤民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也許是一丘之貉,自然沆瀣一氣了。”
她說蕭天熠是賤民,和商人出身的寒菲櫻沆瀣一氣,大家閨秀竟然如此尖酸刻薄,不但寒菲櫻皺起了眉頭,連萬千裡夫婦都聽不下去了,萬千裡不贊同道:“姑母。”
萬千裡深知他這個世子表弟絕非等閒之輩,若今日萬家真的和世子撕破臉,將來遭殃的必定是萬家,萬家也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為了萬家,他必須終止這一切,忽然出面擋在姑母身前,阻隔了她怨恨的目光,“祖父過世,姑母悲傷過度,想必是魔怔了,實在不宜繼續胡言亂語,擾亂祖父清靈,來人,帶姑母回房歇息,姑母放心,我自會派人照料菁兒。”
幾個下人聽到大少爺的吩咐,立即上前就要送萬若瀅回房,可萬若瀅哪裡放心得下菁兒?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
下人們被萬若瀅嚇住了,看看大少爺,又看看萬若瀅,這些人的身份他們一個也惹不起,而且萬若瀅是大少爺的姑母,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萬若瀅望住萬千裡冷凝的眼神,心底越發悲憤,誰說豪門望族就沒有寄人籬下之說?父親去世,她在萬家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現在連萬家的一個晚輩都敢對自己動手了?她忽然厲聲道:“萬千裡,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事實,卻還這樣幫著外人,你真想讓你祖父死不瞑目嗎?”
一向溫雅的萬千裡終於受不了了,姑母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帶走?”
在萬家的下人,從來沒有見大少爺這般暴怒過,終於明白到底該聽誰的了,幾人一對視,一左一右就拉著萬若瀅往外面拖。
可萬若瀅今天要是被拖出去了,從此在萬家就再也沒臉見人了,她拼命掙扎,今天,一定是她這輩子最痛苦的一天,所有不曾經歷的痛苦,都集中在今天,她不甘心地高聲道:“蕭天熠,你果然厲害,明明是一個冒牌貨,還能在此耀武揚威,指使萬家為你所用。”
“住手。”誰都沒有想到,這次開口的竟然是蕭天熠,一重又一重強烈的衝擊,卻似乎對他這個當事人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面對自己身世的驚天秘密,他依然安之若素,誰都知道,如果他不是皇家血脈,等待他的將會是異常猛烈的狂風驟雨,可他竟然這般淡定,淡定到讓萬若瀅心中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
世子的聲音威嚴無比,透著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霸氣,下人們也不由自主地放開了萬若瀅,呆呆地看著那俊美絕倫的男子緩緩走來。
萬若瀅也忍不住呆了一呆,忽然覺得周身血液瞬間被凍僵,連呼吸都艱難起來,她一直在好奇,為什麼蕭天熠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到底是他早就知道,還是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但萬家人骨子裡的傲氣不允許萬若瀅退縮,高聲道:“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你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脈,根本就不配佔據淮南王府世子的高位,你的父母也許是販夫,也許是走卒,也許是下人,也許是生意人,只因姐姐的好心,讓你一步登天,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身上流著高貴的血?”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凝重得不亞於兩軍對壘,萬千裡心下焦急,姑母已經完全瘋了,世子卻如此平靜,但世子越是平靜,他心底越是不安,枉他自認為閱人無數,但也看不透這個世子表弟。
在眾人矚目中,蕭天熠眼中有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笑意,語氣清淡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萬若瀅只覺得心尖一顫,他說得這般灑脫自在,這般毫不在意,他不是姐姐所出,自然也不是皇室血脈,他憑什麼在這裡故作高貴?到底有什麼底氣和百年世家公然叫板?
蕭天熠盯著萬若瀅紅白交加的臉,機會已經給過她,可惜她看不清形勢,反而不知分寸,步步進逼,他從來不喜歡給人第二次機會,尤其是這個人,口口聲聲說什麼在意姐妹情誼,既然在意,為何根本就不顧姐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