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結果也沾上了圖拉尼打擊叢集的晦氣,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
大量藍點組成的幾個向量再次撲向紅點【1】,圖拉尼人又開始嘗試了。看著沙盤上的光點變幻,我知道在戰線上,這一次戰鬥其實已經開始了十幾分鍾了。外來族還真是強死理啊,我心中苦笑道,難道我們真得攻破這一層防線、到下一道防線再試麼?突然,我心中升起一個不祥的預感,圖拉尼人跟我們大玩破褲子纏腿的滾刀肉戰術,難道是緩兵之計?很有可能,算一算從雙方開始接觸、海盜發出求救訊號,到現在已經將近兩天了,難保會有什麼援軍正趕往這裡。要是再有人來,估計不會再像那波泰坦人那樣不打就走了。
我把心中的擔憂跟參謀部講了一下,他們都很贊同,看來我們之前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想法太大意了,我們當然要小心謹慎儘量避免傷亡,但前提是戰鬥規模的控制權在我們手中,我們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可是如果磨蹭的時間過長貽誤了戰機,敵人來了增援,我們反倒要為之前的小心謹慎付出更多的犧牲。如果把所有可能的風險因素都計算進去,也許從一開始就窮追猛打反倒是傷亡最小的一種決定。
亡羊補牢,尤未為晚。從開戰至今,第一個明確有時間限制的戰術指標下達給前線了,要求他們必須在下一次衝擊的時候突破敵人防線,可以放開手腳,不必再斤斤計較傷亡。同時,孚南號向前挺進,準備在吃勁的時候把預備隊派上去一鼓作氣。
事實表明,我們的預備隊並沒有派上用場。在經過兩天時間的縮手縮腳和小心翼翼,攻擊部隊終於能夠發揮一下全部實力了,這讓大家很興奮,所以很順利就突破了中層防線。也許是因為出其不意,或者因為全力出擊反倒降低了單獨個體的危險,傷亡也遠遠沒有達到我們會痛心疾首的程度。
按照攻擊之前制定好的計劃,防線突破之後,我們並沒有對圖拉尼撤退部隊進行全面追擊,只是集中力量留下了所有離子陣列艦。只要對方手中最後的肉盾都被消化乾淨,他們的心理防線就會進一步坍塌,這樣談判起來會好辦些。
船隊沒有多作停留,藉著戰勝之威開始向第三道防線也就是近層防線推進,在行進中休整。按照我們的估計,到了這個時候圖拉尼人至少應該能夠聽進去一點聲音了吧。這次沒有放錄影,而是我本人親自通話,雖然說的內容還是那些,不過這樣會顯得尊重一些,如果讓對方聽出來還是在放錄影(錄影很容易識破,畢竟一個人說兩遍話,就算對著稿子念也不可能連抑揚頓挫和轉折停頓都完全一樣啊),那多沒誠意。
這回圖拉尼人終於有回信了,雖然他們對我們的請求迴避不談,僅僅是反覆聲名“如果你們沒有惡意,請退出本基地的防禦球,我方可以不再追究挑釁的責任,從此各走各路。”但總好過之前充耳不聞。有那麼一些人,在談判的時候就是靠裝傻不接話來達到干擾對方心神的目的,然後趁機提出條件佔便宜,顯然圖拉尼人在用的就是這一招,所以我們不僅不生氣,反倒很高興,這說明他們終於開始認認真真地考慮談判的事了。
雙方又互相試探了兩句,終於準備轉入正題。可就在這時,事情出現了重大轉折,轉折向對我們十分不利的境地——
“跳躍訊號!”感應器分隊報告道,然後報了一個座標。
現在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戰場座標具體是多少了,但還記得那個位置正好在以圖拉尼基地為中心,跟我們相對稱的地方,就是說,如果我們算作在前哨基地的前面,那個跳出點就是在基地的背面。
面對這種突然出現的情況,正常的反應是衝口而出“什麼?”,但一個合格的司令官是要儘量迴避這種本能反應的,因為這會顯得你進退失矩,失去了對事態的掌握,會降低手下計程車氣。雖然我別的不行,但作作領導派頭還是可以的,所以我一面在心中反覆念著“沉住氣,沉住氣。”一面問道:“詳細情況。來人身份,艦船類別。”
“圖拉尼人。四艘護衛艦,一艘航母。”
“確定?”我問。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是的。圖拉尼的航母比別人小一號,引力場特徵很明顯。”
見鬼。
“司令官,”通訊分隊報告,“基地那邊留下一句話之後就中斷了聯絡。”
他們反應倒挺迅速,我翻著白眼想。“放。”
“乖乖受死吧!”圖拉尼人一貫的得意洋洋的口氣。形勢剛有好轉的跡象馬上就變臉,還真是符合他們的風格。
敵人的援兵與我們之間隔著一個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