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清恭敬地舉起大碗,一飲而盡,“好茶,清涼到心啊。”
“先生剛剛說過有事跟我講的,現在可以說了嗎?”
許佑清放下茶碗,理了理氣將昨晚發生在書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出事後我心裡的第一念想就是找你談談,總覺得你能給我些解釋。”
面具人喝光了茶碗裡的茶水,“先生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有個故事不知先生聽過沒有,孔子周遊列國之時,在陳國因飢餓而昏倒。弟子端來飯,孔子看來很乾淨,就說要先祭奠先祖。然弟子卻告訴他,這飯剛剛掉到了地上,已經不乾淨了。”
“這…這話怎麼講?”
“呵呵,真相總是藏匿在探索之後,先生須有毅力,才能找到答案。”
“老宅之內出現過很多怪事,譬如梁耀祖的自殺身亡,譬如一個月前劉媽的離奇死亡,再近些就是昨晚在書房內出現的血掌印。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看似靈異作怪,無法用常理去解釋啊。”
“往往越不合理的,就越合理。只是有時候,真相被自己的眼睛所矇蔽。我相信先生會找到真相,只是…你需要耐心。”
許佑清點頭稱是,“很感謝您的一番話。”就在兩人結束談話的半個小時後,警察就來到了老宅。許佑清上前招呼著,“各位,我們老爺現在不在家中,有事可以跟我說。”
警察並沒有提及鄭準,而是直奔主題,“許佑清嗎?我們今天就是來找你的,跟其他人無關。”
“我?這是為什麼?”許佑清一時摸不到頭腦,“警官,我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吧?”
“有沒有我們現在還不確定,跟我們去局裡說吧,這是傳訊證。”警官單手舉起一張紅章的藍底色紙片。
重案組組長劉*事重重地走到審訊室門口,深深的談了口氣,將手裡的菸頭扔掉,使勁在腳底碾碎,而後推門進去。許佑清就坐在他的對面,神情竟從容。
劉明坐了下來,慣例地問了他幾個問題,而後直奔主題,“玉鐲被盜案當天,你在哪裡?”
“博物館吧,你知道,我是個司機,等我的老闆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案發後,有人看到你的車離開了博物館,這一點你怎麼解釋?”劉明問道。許佑清坦然一笑,“哼,警官,我說了我是司機。我的老闆要我走,我就走,要我停我就停。這跟案子沒什麼關係吧?再說了,鄭準是博物館館長,我開的車停在博物館外也算合理吧?你怎麼就確定我有嫌疑呢?”
啪地一聲,劉明拍桌而起,“許佑清,你不要這麼囂張!我這裡有一份舉報材料,裡面都是說的有關案發當天你的行蹤。據我們瞭解,案發後鄭準並沒有離開博物館,那你的車開去哪裡?”
許佑清捏了下鼻子,“去哪裡?有必要跟您彙報嗎?”
“你…許佑清!事情總會有結果,你現在不說,就說明你心裡有鬼。”
“我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直到我的律師來。”
昏暗的審訊室裡,許佑清手戴鐐銬,坐在鐵椅之上,閉上了眼睛。劉明手掌按在照片之上,可這份原本作為押寶的舉報材料,在許佑清面前竟成了一張白紙。現如今,在他心裡有很多疑問:為什麼許佑清會如此從容?這舉報材料又是誰寫的呢?舉報之人為什麼要匿名?難道他與這件事也有關?
許佑清被傳喚的訊息第一時間被告知鄭準,病床上的老人一下子臉色慘白,心裡突起一陣不詳的預感。鄭準也在第一時間找來了私人律師,吩咐過後令其迅速前往公安局保釋許佑清。律師臨走時,鄭準突然叫住了他,“如果無法保釋,就告訴佑清,剩下的事我來辦。”
“鄭老,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了,照做就是。”
律師點了點頭,走了。
幾個小時過去了,劉明依然沒有撬開許佑清的嘴,兩個人對面而坐,相視如仇。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開,一個警官進來與劉明悄悄耳語一番。劉明眉宇間有些不耐煩,轉身出了門。原來是鄭準的律師趕到,劉明此時就面對著這個本市最著名的律師李進。“呵,不過是個司機,還能請得起您李大律師!”
“我是受人所託,劉探長,現在能放人嗎?”
劉明搖了搖頭,“恐怕不行,讓他在這待四十八小時吧?”
“好,規矩我懂。我可以和我的當事人見見面嗎?”
劉明雙手拍腿,“行,能不行嗎?不過只有十分鐘時間。”說話間,劉明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