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過賬,反正這大半年來林家後宅的事務都是回過她才往下吩咐的。林如海是男人,不管後面的事情,自從賈敏去世後,就是幾個大管家的老婆和林如海的奶嫂管著,總而言之,沒讓幾房姬妾管家,足見讀書人家的規矩。
到了林如海的院子裡,卻見林如海房裡的丫頭翠屏出來阻攔,引著黛玉去耳房小坐,悄悄道:“族裡來的人在同老爺說話呢,姑娘和雪雁快別進去。”
雪雁心中猛地一跳,不等黛玉發問,便先道:“他們來了也有半個月了,除了頭一日上門拜見老爺外,再沒過來,今兒做什麼?”
黛玉也有些疑惑,看著翠屏。
翠屏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黛玉欲言又止。
黛玉見狀,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面上不禁添上三分悲憤,道:“爹爹雖然病了,人還在呢,他們現今就想著如何分咱們家的東西了?”
翠屏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都要老爺先留個說法章程,說姑娘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兒家不能在外走動,話裡話外都要替姑娘掌管著,以免落在外人手裡。”
黛玉氣得兩腮通紅,正欲開口,忽聽院裡又有人通報說:“璉二爺來了。”
☆、第五章
聽到賈璉也去林如海房裡,黛玉的眼淚刷的落將下來,不知是為林家旁支族人的心思而怒,還是為賈璉心急火燎趕過來的態度而憤,賈璉的本性她也略知一二。
過了良久,也不知林如海房裡眾人都說了些什麼,黛玉心中暗自焦急,憤憤不平地說道:“他們這是做什麼?不顧念著爹爹的身體,只想著那些東西?但凡有一點兒良心,也不該爹爹靜養的時候上門來。”
黛玉哭得眼睛紅腫了些,神情卻不見軟弱之色,骨子裡透著剛勁兒,是真正的外柔內剛,雪雁感慨萬千,這才多少時間她就長大了許多,拉著黛玉的手,遞了一塊帕子給她,柔聲安慰道:“姑娘別難過了,正如老爺說的,利字當頭,眼瞅著老爺這樣了,他們還能不多弄些好處?這些都在老爺意料之中,姑娘縱然如此,也無計可施,倒不如多想想以後的日子。”
林如海和她最擔心的就是人走茶涼,若是那一半家產能讓人好好撫養黛玉長大,林如海必然是肯的,他比誰都明白,林家旁支和榮國府都有可能拿了錢後翻臉不認人,反而作踐黛玉,只是榮國府是黛玉的外家多了一份血緣,所以才會有將黛玉託付榮國府的想法,不過現在大概他自己也很擔憂,不知道誰還值得他信任。
財帛惑人心,千古如是。
聽了雪雁的話,黛玉點點頭止了淚,仍舊十分擔憂林如海的身體,恐他不堪打擾。
翠屏心裡不忍,她知道最近林如海都在忙著安排後事,自己這些忠心耿耿不偷奸耍滑的下人都得了林如海的恩典,因此開口道:“姑娘別擔憂,橫豎我是在老爺房裡給客人端茶遞水的,我這就過去,怕能聽到一點子,回來好告訴姑娘。”
黛玉眼睛一亮,忙道:“你快去,倘或爹爹精神不好,就先來告訴我一聲。”她倒是不在意他們說什麼,只在乎林如海的身體好壞。
翠屏答應一聲,立即出了耳房。
黛玉揉著手帕等得心焦不已,雪雁卻很冷靜,從懷裡拿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金錶看時間。
這塊兒金錶是這段日子裡收拾東西時林如海賞給她的,做到林如海這個位置,又知人心,哪能不盡力為黛玉多留些東西?給身邊的丫頭也比留給別人強。因此索性趁著教導黛玉,上上下下都梳理了一遍,,所有的孤本書籍筆墨字畫早早搬到了黛玉房中,雪雁不止得了這塊金錶,紫鵑也得了一個,除了上回林如海賞的金珠簪環,兩人和汀蘭淡菊四個還分別得了一箱好顏色衣裳,一個嵌著西洋鏡的紫檀螺鈿梳妝匣,一包金銀錁子,約莫有三四十個。
為了女兒能得到身邊的人照顧,林如海下了大本錢。
眼瞅著一點一點地靠近巳時,雪雁的一顆心越來越沉,幾乎要墜入谷底時,翠屏突然跑過來,滿臉都是淚,叫道:“姑娘,老爺叫姑娘。”
黛玉聞言身子一晃,幾欲暈倒。
雪雁一面扶著她往外走,一面問道:“老爺屋裡的人呢?”
翠屏扶著黛玉另一隻手,哭道:“見老爺吐了血,都慌慌張張地告辭了,老爺叫我來請姑娘過去,說有話交代姑娘。”
一席話宛如晴天霹靂,黛玉厲聲道:“快去請大夫!”
翠屏哽咽道:“已經打發人去請了,老爺身子不好,大夫一直都住在府裡。”
“爹爹!”黛玉不等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