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病人的意志力很奇怪,患同一種病的人,認為自己一定能痊癒的人比意志消沉認為自己快死了的人會多出三分生機,所以雪雁從來不在黛玉跟前擺出一副你病情很嚴重治不好了前途一片黯淡的神色,而是慢慢幫她調理有了效果後立刻給她增添信心。
看著黛玉滿是冀望的眼神,雪雁點頭笑道:“當然,不過姑娘得聽話,按著我說的照做,好生調理,一日比一日好,三五年後姑娘比誰都康健。”
誰不願意擁有健康的身體?原著上的黛玉愛情破滅,家產盡無,沒了生存的希望,所以作踐自身罷了。她現在有林如海安排的退路,有祖宅,有商鋪,有田莊,有家人,有故舊,她不是獨自一人,所以處境遠比原著上要好,殷切期盼自己能趕快好起來。
一旦有了精氣神,黛玉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和以往的嬌襲一身之病大為不同。
當然,雪雁不會告訴她,即使她痊癒了,總也有著涼染風寒發熱咳嗽的時候,不過這些常人都有,並不算什麼大病。
紫鵑歡喜非常,道:“若姑娘不聽話,有我看著呢!”
又對雪雁道:“你索性擬一張單子出來,姑娘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一應禁忌都寫全了,我好照著單子提醒姑娘。”
被貼身丫鬟無微不至地關懷著,黛玉心似蜜糖,嘴裡卻嗔道:“我哪裡那麼不聽話了?這些日子裡雪雁要我吃什麼,我何曾不吃了?正經叫她先擬好自己去賴家送禮的單子,今年頭一回送禮,須得慎重些,不能叫人小看了咱們,忙完了這些再說我的事情不遲。”
雪雁微微一笑,望著紫鵑急切的眼神道:“姐姐別急,給姑娘的禁忌單子有一指厚呢,我早寫好了,回頭拿給你。”
紫鵑頓時放下心來。
雪雁方將擬的單子遞給黛玉,道:“姑娘看著可好?若妥當,明兒我請假出門去採買。”送禮總要問過黛玉,她對管家理事實有極高的天賦,幾乎是無師自通。
雪雁給賴嬤嬤和賴大夫妻各做了一身衣裳鞋襪,單子上又擬了六匹綢子,六匹緞子,六盒糕點,六壇酒,是給賴嬤嬤的,賴大夫妻略減一等,依次是四匹綢子,四匹緞子,四色糕點,四壇酒,賴尚榮夫妻再減一等,只有兩匹緞子和兩盒糕點,又有給賴欣榮的衣料荷包繡帕,給賴尚榮兩個兒子的見面禮,金項圈一對,尺頭二匹。
雪雁算過,送這一筆年禮,她一半的積蓄就沒了。
好在,她送了禮,賴家會回禮。
黛玉看罷,道:“很不必你去採買,外頭的東西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橫豎咱們年下也往各處送禮了,節禮採買回來時都多了一成,我瞧了,都極好,你拿去送就是了。”
“這如何使得?我自己送乾爹乾孃家的禮,沒有讓姑娘給出的道理。”雖說雪雁手裡確實沒什麼錢,但是夠買禮物。
黛玉不以為意,道:“府裡何等情況,咱們何等處境,你我心知肚明,今兒有的明兒未必還有,能用一日是一日,你祖母爹孃三節兩壽的東西雖不值什麼,卻非你所能置辦,你何必替我儉省?”黛玉雖清高,卻非不懂世俗經濟之人,心裡自有一筆賬。
雪雁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接受了黛玉給的好處。
確實,不花白不花,為什麼要替榮國府省錢?明明都是黛玉自己的。自己花了黛玉的錢,還會為她打算,幫她脫離泥潭,榮國府花了黛玉的錢會為她做什麼?除了賈母寶玉並姐妹們寥寥幾個人,很是有些人巴不得黛玉一死了之,這樣不但不用歸還林家的財產,還能收了黛玉身邊的珍貴東西,連那筆僅剩的嫁妝都不必送出去。
雖然雪雁覺得自己揣測的人心太過險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後人說謀財害命什麼的不是沒有道理,真正見識過黛玉身邊東西的珍貴之後。
臨去賴家時,黛玉叫紫鵑找出一套珍珠頭面給她,雖然這套頭面並不繁複,只有最簡單的一枝梅花釵和一對珍珠墜子、一掛珍珠手串,但是那珍珠一顆顆滴溜溜的圓潤光潔,足有小指頭大小,最難得的是一般大小,沒有任何瑕疵,散發出淡淡光暈。
雪雁戴著這套珍珠頭面,珠光明媚,映襯得人淡如菊,清麗非凡。
賴嬤嬤不禁連聲讚歎不絕,娘兒們圍著熏籠閒話時,不過都說些衣裳首飾,因賴大媳婦仍在府裡當差不在,便只李氏和賴欣榮陪著賴嬤嬤,賴嬤嬤瞅著雪雁頭上的首飾道:“人常說人老珠黃,憑是如何名貴的珍珠,擱置的時間久了,顏色就變了。我瞧著你這珠子不像是老東西,彷彿是近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