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考中舉人,誰能想到雲兄弟先做了官呢?”
又有和牛氏素有嫌隙的人開口道:“自打雲大哥做官,三房也不似往常那樣得意了,想想那些年,雲兄弟絕了前程,三房何等威風,都說鋒兄弟將來必定能金榜題名為官做宰光宗耀祖,恨不得人人都知道鋒兄弟是老爺子老太太心坎兒裡的肉,也都把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梯己當成自己的了,如今只怕抓心撓肺地心疼分出去的東西罷?”
長氏笑吟吟地聽著,道:“三房婆媳兩個也是脂油蒙了心,鬧得進了祠堂。依我說,咱們老趙家,將來都得靠雲兒,旁人都比不得他,沒見麒哥兒那副聰明伶俐的模樣兒,活脫脫就是年幼的雲兒,家裡又不比尋常人,金榜題名乃是輕而易舉之事。因此,咱們都得謹慎些,別叫三房給雲兒家添了煩惱,樹倒猢猻散,若沒了雲兒庇佑,咱們能得什麼好?”
眾人紛紛點頭,個個都說要看著三房,他們只顧著閒話,卻沒見到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車上坐著的乃是趙立牛氏那位嫁到江家的女兒趙容,將他們的話都聽在耳中,氣得臉色慘白,暗暗擔憂母親,唯恐她在祠堂中吃苦。
她身邊的大丫頭嬌紅連忙勸道:“二奶奶,老太太的喪事辦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趙家分家,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不該過去指手畫腳,嬌紅知道趙容自小被牛氏慣壞了,雖然讀書識字,卻是為了嫁到門第比他們高的人家,只是趙雲絕了前程,趙鋒又不知前程如何,並沒有從耕讀人家的小姐晉身為官宦之家的千金,為了供趙鋒讀書,只得委屈下嫁江家少爺,起先倒還溫柔和順,做小伏低,這些年依仗著讀書人清貴,自家出了不少秀才,又出了趙雲這樣一個大官,行事漸漸失了分寸,在江家很是驕縱。
江淼是趙雲的學生,趙雲剛剛返家的次日,便過來請安磕頭,江太太和江赫的妻子恨不得和趙雲家親厚得如同一家,因趙容是趙雲的堂妹,橫豎管家有江太太,長媳是江赫之妻,她在家裡也做不得主,便行事都讓著她,越發縱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實際上誰都知道趙容和趙雲夫婦沒什麼來往,不過是因為趙雲比趙鋒有出息,如今牛氏和米氏又險些壞了趙雲的前程,得罪了趙雲夫婦,還不知道趙容如何在江家立足呢。
想到太太和大奶奶的手段,嬌紅忙對苗媽媽使了個眼色,苗媽媽因是趙容的陪嫁丫頭,後來又嫁給了江家的管事,好歹有多年的情分,趙容也能聽進她的話,忙道:“正是,太太和大奶奶已先回去了,咱們可不能耽擱了,仔細旁人說奶奶的閒話。趙大人已經是四品官了,正如他們說的,家裡都靠著大人,奶奶惱了有什麼好處?”
趙容漲紅了臉,眼裡流露出一抹寒意,隨即消逝。她當然明白趙雲有這樣的前程對自己大有好處,這些年自己出去誰不敬著,但是自小到大都覺得自己的大哥必能高中,到時候自己就是官老爺的親妹子,比趙雲的堂妹更加名正言順。不料趙雲早已毀了容,還能做這樣的官,將自己的父母兄嫂都壓倒了,她便是再明理懂事,也難免有幾分怨恨,自己的母親和嫂嫂只是想多賺幾個錢,竟然被他們威脅休回孃家,現今又要跪祠堂。
誰不知道趙雲家富甲一方,祖父居然還將祖母說要留給自己哥哥的梯己東西分給他們,難道就因為他們現在做了官,所以就棄了自己的哥哥?今日分了祖母的梯己,明日再分祖父的梯己,後日是不是將自己父母兄嫂居住的祖宅也留給他們,將自己的父母兄嫂攆出去?
趙容忽然掀開簾子,走了下來,嬌紅和苗媽媽沒有拉住她,只得跟著下來。
長氏正在說話,且她上了年紀,眼神兒也不好,依舊說道:“雲兒和雲兒媳婦得在家裡住兩三年,咱們須得好生敬著,可不能惹出什麼事情來,倒傷了彼此的情分。”
眾人點頭稱是,豆母一眼瞥見趙容,不由得一怔。
旁人見到了,也隨著她看過去,倒也沒有什麼畏懼之色,江家雖富,到底不敢輕易得罪了他們趙家,如今還得依附著趙雲呢。趙容若是聰明機敏些,便別得罪趙雲夫婦,反而應當常來往,畢竟牛氏米氏本是罪有應得,非趙雲夫婦之過。
長氏笑道:“容兒怎麼過來了?送完了殯,你婆婆已經回去了。”
長氏是長輩,又是積年的老人家,說話行事,絲毫不必顧忌,且她同雪雁一向很好,也沒人敢在她跟前說什麼,趙容自然也不敢無禮,聽了這話,強笑道:“我去祠堂那邊看看我媽,我媽五十來歲的人了,深秋寒冷,也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
長氏卻是一笑,道:“祠堂裡都是我們老趙家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