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若是發還給了姑娘,姑娘或者上繳朝廷,或者用來賑災濟貧,都是極好的,並不是非要留給姑娘。”
紫鵑笑道:“這都幾年了,你除了當著外人喊奶奶,私下怎麼還是叫姑娘?奶奶現今都生了哥兒了,你也該改改口了。”
雪雁卻道:“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橫豎不當著外人叫姑娘,你不必管我。”
眾人聽了,都是莞爾不已。
黛玉輕輕一嘆,道:“別說這些了,說說別的罷,咱們家二爺成親了,三爺和大姑娘可說親了?信我還沒拆,等晚上再看,你先告訴我。”
紫鵑精神一振,眉開眼笑地道:“二爺成親了,我來時,二奶奶已經有喜了,就是得了大爺奶奶家書不久的事兒,大姑娘也在相看人家,三爺打算和二爺一樣,等考中了秀才再說親,三爺是爺們,太太說不必太急。”
轉頭看著雪雁,她又說道:“戴總管已經告老還鄉了,現今於總管已經是掌宮大太監了。”
黛玉和雪雁聽了她帶來的訊息,無不歡喜。
少時,因問起紫鵑生的是男是女,紫鵑笑回是個小子,名喚王瑞,黛玉忙叫抱進來看看,送了一套金五件作表禮,雪雁送了一個金項圈,一塊長命鎖,黛玉笑道:“好生養著,明兒大了,就叫進來給大哥兒作伴。”
言下之意便是叫王瑞日後跟著大哥兒了,或為伴讀,或為小廝,或為長隨。
紫鵑感激不盡,連連道謝。
這時,前面趙雲來催雪雁回家,雪雁忙起身告辭,黛玉笑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在家裡歇著罷,得了空我去你們家裡看你。”
雪雁笑著答應了。
回到家裡,雪雁先拆開於連生的書信,和自己給他的家書一樣,足足有二十多張,信中說的也是京城一些事情,以及自己又升了的訊息,雪雁常常舒了一口氣,於連生今年二十多歲便有這樣的能為,自己總算放心了。
一時命丫頭開啟箱子,無非是綢緞衣料玩意兒等,大多都是給麒哥兒的。
趙雲接過信看完,道:“一會子給我收拾幾件衣裳鞋襪,我要出門。”
雪雁收好書信,問道:“去幾日?怎麼忽然出門了?”
趙雲答道:“沈將軍派周將軍去查探另外幾處營地,讓周將軍組建新軍,離此約有百里之遠,極近海岸,因此一早就得出門,大約要去半年或者三個月方能回來。”
雪雁吃驚道:“怎麼去這麼久?三個月便足以訓練出一批驍勇善戰的將士了。”
趙雲淡淡一笑,並沒有言語,有些軍中之事並不能告訴她。
雪雁卻瞬間明白了,自從方千總投奔了沈睿後,軍中一山不容二虎,傾軋日益激烈,不過周鴻一直都謹守規矩,知道自己不能掌握兵權,以免惹得長乾帝忌憚,也一直聽沈睿之命,而不與之爭權,他只管打仗。但是沈睿並不這麼想,大概是容不下週鴻手下帶來的十萬大軍,這十萬大軍的兵權在他手裡,而不是在周鴻手裡,偏偏這些將士都是周鴻帶出來的,一同征戰過沙場,即使周鴻不是一品大將軍,底下將士也聽周鴻的,而不是聽他的。
沈睿把周鴻調去訓練新軍,一則新軍懶散,所有調任之權在自己手裡,周鴻只是個教頭,只要自己一紙調令讓周鴻回來,周鴻便即一無所有,新軍仍歸自己指揮,二則在周鴻不在的幾個月裡,他也能將十萬大軍打散重組,派別人接管。
趙雲勸周鴻聽從軍令,虎符往往是虛的,將士們更信任佩服比他們強的統領,尤其是周鴻這樣的人物天生就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度,讓人信服。
掌兵權和得人心相比,後者更為有用。
周鴻喜愛疆場,本就是不喜朝廷上的爾虞我詐,寧可同將士喝酒吃肉,也不願在京城裡與紈絝子弟談論風花雪月,只是沒想到自己到了西海,竟惹得沈睿如此忌諱,將帥不和,乃是軍中大忌,雖說邊境近來安穩,但是隱患猶在,寧可避開,也不想與之硬碰硬。
雪雁寫信給於連生的時候,將此事說給他聽,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睿忌憚周鴻,自然不會讓人傳進京城裡,而周鴻也不屑於此,雪雁卻知道長乾帝的心思,雖然不願周元父子文臣武將聯手,但是更不願西海沿子的大軍出亂子,讓外人趁虛而入。
信寫好了,一時卻不好送出去,雖有驛站,到底不如自己人送的便宜。
雪雁打發人去問邢岫煙,聞得薛蝌打算八月啟程,她便將家書放在妝奩內,安心養胎,閒了給於連生做兩身衣裳鞋襪,又買了一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