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嫁到廖家後的日子,對於黛玉,迎春心中感激不盡。
黛玉笑道:“自當小心些,雪雁也有喜了,正在家裡養胎,所以今兒沒來,託我送了禮。”
迎春聽她說到雪雁,不覺想起往日聽到的傳言,似乎自己嫁妝豐厚,也是因為雪雁先出嫁十分體面,賈母和鳳姐才又給自己添的,遂笑道:“原來是這樣,可是大喜了,等明兒雪雁添了貴子,也跟我說一聲。”
鳳姐走過來笑道:“誰家又要添貴子?說給我聽聽。”
黛玉迎春探春等站起來,鳳姐忙按著黛玉坐下,笑道:“今兒妹妹是貴客,我可不敢在妹妹跟前無禮。今兒若怠慢妹妹了,妹妹可不許怨我。”
黛玉微笑道:“你如今做得已經極妥當了,我怨你做什麼。”
王子騰夫人在旁邊聽了,笑道:“鳳丫頭被我嬌慣得不成樣子,林夫人千萬別見笑。”
黛玉連稱不敢,方回答鳳姐先前所問,道:“是雪雁有了身子。”
鳳姐聽了,忙合掌道:“果然是喜事,雪雁這丫頭也是有造化的,如今還和妹妹來往?”
黛玉笑道:“他們家離我們家不遠,常來往。”在黛玉心裡,遠了誰,她都不會遠了雪雁,榮國府自從賈母去世以後,這十個月來已不若以往那般親熱,若是榮國府不請,黛玉鮮少踏足府中。
鳳姐正欲說話,忽聽王夫人來喚,只得過去。
一時薛家回了文定之禮,都呈上來與人看,卻是寶釵親手做的針線,寶釵的針線極好,但是黛玉在榮國府住了多年,並沒有見過寶釵的活計,即便是別人生日她送的禮物也不是這些,因此今日一見,讚道:“寶姐姐的針線真真是好。”
王夫人謙遜道:“比不得林姑奶奶心靈手巧。”
黛玉一怔,笑道:“我雖做得來,卻因懶得很,不大做,遠不如寶姐姐。”
王子騰夫人聽了這些話,插口道:“咱們家都有針線上的人,誰還當這些是正經事情做不成?不過林夫人也該改口了,再不能叫姐姐了。”
黛玉笑道:“這是自然,從今兒起,就該叫二嫂子了。”
眾人聽了都笑了。
寶玉雖只是五品官的嫡次子,但是在榮國府大辦,又是以榮國府的名義送了喜帖,且王子騰夫人親自過來,餘者四王八公素有交情,聞得此事,泰半都過來了,即便沒來的,也遣人送了厚禮,因此還算熱鬧,只是不及黛玉罷了。
寶玉和寶釵的婚事是二十六小定,三十大定,寶玉娶親,雖無賈母的梯己給他,但是王夫人自有私房,許多東西都是現成的,且都是上用之物,只需重新採買茶餅果酒等物便可,倒也風風光光地送到了薛家,給足了顏面。
薛姨媽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忙忙地收拾寶釵的嫁妝。
夏金桂心有不滿,幾次三番地攔阻,鬧得厲害,見薛姨媽給寶釵預備兩萬兩壓箱銀子,立時怒道:“難道竟要將整個薛家陪送給你女兒不成?”
薛姨媽又氣又急,道:“不過一萬兩銀子,怎麼就將整個薛家陪送給她了?”
夏金桂踩著門檻子,冷笑道:“為了這個什麼勞什子金玉良緣,也不想想闔家付出了多少。住在榮國府裡那麼些年,我進的竟不是薛家門,是賈家門,這也不說了,誰讓榮國府比咱們家有權有勢呢,咱們依附著他們過日子,自然委屈些。只是為了這一件事,老奶奶連祖宗忘記了,兒子忘記了,只想著什麼金玉了!”
薛姨媽氣得渾身發抖,道:“好容易寶丫頭定親了,你在這裡說的什麼話!”
夏金桂換了一隻腳,道:“我說的什麼話?自然是實話。老奶奶聽不得,不過因為我說中了老奶奶的心思。誰不知道老奶奶給二爺說大太太的孃家侄女是討好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和咱們家成了親戚,自然不攔著什麼金玉什麼良緣了。拿別人的終身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真真是好人,也不知道二爺是怎麼想的,竟由著老奶奶做主,就憑著薛家二房大爺的身份,害怕娶不到家道殷實的好人家姑娘?老奶奶非得給他說這樣一門親,怎麼給自己兒子娶親時就想著須得極富貴的呢?若不是我們家就我一個,只怕你們也未必上門求親罷?柳二郎走時,除了那個大傻子,你們不管不顧,如今人家功成名就了,又想著將琴姑娘許給他,琴姑娘為人好,還罷了,只是你們不是看在柳二郎的官職上?人家憑什麼為你們家做嫁衣?”
這一番話說得薛姨媽幾欲暈倒,指著夏金桂說不出話來,薛蟠在旁邊扎煞著手,不知如何勸解,薛蟠雖然人傻,但也知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