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寒薄人家的小姐都未必比得上我,付家那些話聽不聽有什麼要緊。”
趙老太太訕訕一笑,道:“我怕你受了委屈。”
雪雁知她擔心自己向黛玉傾訴,到那時黛玉定會知道趙家在此事中無所作為,遂輕笑一聲,道:“林夫人並不知道這些事,我何必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驚擾了林夫人。”
趙老太太聽了,方放下心來。
雪雁和趙雲雖已不在意趙老爺子和趙老太太,但是心中仍是有些傷感。
京城裡的宅子很快便收拾好了,兩人擇了三月初八遷入,雪雁便與各家親友辭別,每每說起此事,有許多掉淚不捨的,雪雁面對他們如此,必定都得軟語安慰,道:“我們住在城裡,也時常回家,並不是見不到了。”
剛從趙族長家裡出來,雪雁往家裡走去,半途中便被一名婦人擋住去路。
只見這婦人遍身綾羅,滿頭珠翠,掩不住憔悴滄桑的態度,眉目雖然娟好,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絕色,但是如今膚色黝黑,手上滿是皸裂老繭,瞧不出年紀幾何。
雪雁在打量那婦人時,那婦人也在打量雪雁。
住在八景鎮時,雪雁一向打扮得不是十分出色,近來忙著收拾行李東西,也只是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又因開春了,烏壓壓的頭髮挽著髻兒,插了幾根玉簪,並沒有戴腕鐲戒指,看在那婦人眼裡,不免有些寒酸,眼裡閃過一抹輕蔑。
翠柳跟在後頭一眼瞧見,冷冷一笑,雪雁身上穿的衣裳再舊,那也是上用的綢緞,尋常如何能得?她常在外面頑,認得這婦人便是付家二小姐,忙低聲告訴了雪雁。
雪雁聽說是付家二小姐,不由得脫口而出道:“你認錯了罷?付家二小姐今年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眼前這位大娘瞧著卻有三四十歲的模樣了。”
一句話說將出來,出來倒水的豆母便笑了起來。
付家二小姐聽了這話,臉上青紅交錯,滿臉羞惱之色,恨不得立時吃了雪雁,喝道:“虧得還是大戶人家的丫頭出身,說話好沒禮數!”
雪雁笑容一斂,雙眸如黑漆兩點,淡淡地道:“我卻不知道付家二小姐又是什麼禮數。瞧著付二小姐的模樣兒,二十三四歲看起來卻是三四十歲,想來在牢獄中吃了不少苦罷?難道苦頭吃過了,還沒有受到國法之訓?”
付家二小姐又羞又臊,抬手就想打她。
雪雁捂著小腹後退兩步,翠柳和小蘭連忙擋在她的前頭,叉腰道:“怎麼,我們奶奶說得不對?自己上來諷刺嘲笑我們奶奶,我們奶奶竟說不得你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是你能說人,別人不能回你。”
付家二小姐瞪著雪雁,咬牙切齒地道:“你不過是個低三下四的丫頭出身,拾了我不要的,有什麼好得意的。”
雪雁淡淡地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劣馬想吃回頭草,偏我們大爺視若敝屣。”
付家二小姐還要再說,豆母上來道:“付二小姐,你再欺負我們老趙家的人,仔細在八景鎮上站不住,你雖有個姐夫當官,可我們雲兄弟和他媳婦上頭也不是沒有靠山。”
付家二小姐恍然回神,恨恨地看了她們幾眼,急匆匆地走了。她起先聽了連嬸子的話瞧不起雪雁的出身,可是現在大概也知道了雪雁背後的靠山,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豆母指著雪雁笑道:“真真你這一張嘴,才開口就氣壞了她,快張開讓我瞧瞧長得什麼舌頭,這樣伶俐。”
雪雁笑道:“今兒往各處辭別,累著了,我先回去了。”
豆母忙點頭,目送她離去。
雪雁回到家裡,也沒跟趙雲提起遇到付家二小姐的事情,倒是小蘭多嘴說了出來,趙雲一聽,忙拉著雪雁上下打量,道:“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雪雁笑道:“別擔心,沒有動手,倒是我把她氣了個倒仰。”
小蘭學了雪雁對付家二小姐說的話,趙雲聽了,莞爾道:“虧你怎麼想得出來。”
付家二小姐素來自負,被雪雁這麼一說,定然是又氣又恨。
雪雁笑道:“我聽翠柳說是付家二小姐,確實吃了一驚,倒不是故意說的。我想著你也不過才二十多歲,人人都說那付家二小姐年輕時也是生得好美人模樣,不然不會讓丁進士一眼看中,因此今日見了她,我才覺得奇怪。”
這是實話,她的確沒有想到付家二小姐竟蒼老如斯。
趙雲不置可否,道:“□一年,不是隻呆在牢房裡坐著,還得做活,劈柴提水都是常有的,不像從前那般嬌生慣養,自然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