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如實告訴黎思安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說黎東河一出獄就找去了‘陳氏’,跟前面收錢的張成說想要找陳雅和黎思安姐弟倆,太想前妻和兒子女兒了,張成是個心善的,雖然早些年也瞧不起這個在外面找了小三還欠一大屁股的渣男,但看到剛出浴的黎東河面上十分誠心,想著人好歹也吃了幾年的牢飯,大概是真心的,於是就打了電話給陳雅,然後招呼了黎東河坐下,好心讓媳婦兒給他下碗麵。
陳雅上午接了電話實是不想去的,她心裡本就只愛洛陽書一個男人,就算是為了他,陳雅也不想跟黎東河這個渣男見面,特別是一想到幾年前這個男人頂著一臉誠懇想=向自己說那些花言巧語的時候,陳雅就只覺得反胃。於是陳雅就要張成告訴黎東河,說自己沒時間,這次見面就算了。張成也覺得陳雅確實沒有理由要見黎東河,於是當了傳話筒,把原話轉給了正在吃麵的黎東河。
而這一傳話,就傳出問題來了。
黎東河非說吃這面吃得他肚子痛,張成一下子臉就拉下來了,顯然也是想到了對方有意在捉弄自己,於是當場就把那碗麵好好收了起來放到一邊,拿出手機就打了110和120。黎東河的大嗓子吼得全店的人都聽得見,那時候正直向午,‘陳氏’裡的客人很多,事情本來不大,只是小事,卻因為人多,一來二去的,十傳百、百傳千地傳地大了,便成了大事。
之後洛陽書過來幫手處理了後續,這麼點兒小事本來黎東河也不用被抓起來,不過人一聽到洛陽書說這人有過前科,於是黎東河又被判了為期十五天的拘禁。
陳雅講完了事情的從頭至尾,才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出聲的黎思安。
“真的只是小事,所以媽媽就沒想告訴你們,”陳雅摸著黎思安的腦袋,溫柔開口:“小澤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所以……”所以她就自作主張地不打算講了。
“媽媽真的有把我們當成家人嗎?”黎思安突然尖銳地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仰著一張俏生生的小臉看著陳雅,“黎思澤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了,這是我們都知道的。您也知道,他從小就比較沉默,不擅於和人溝通,只有在面對親近的認識才能流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而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您卻自以為是地選擇瞞著他,這樣好嗎?!”
黎思安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衝了,但她就是抑制不住地生氣,夾雜著的是對黎思澤的心疼與愧疚。上輩子小弟的慘死與她脫不了干係,就算今生黎思澤已經平安地在她身邊生活了這麼久,黎思安卻還是會被那個顫抖著、哭泣著叫她姐姐的聲影給驚醒,那種烙印比火鑄的傷口還深還痛,她永遠都無法忘記。
所以現在的黎思安對於黎思澤的態度是寵著的,黎思澤懶散淡漠,對於人對於事的態度都是可有可無並不強求,既然這樣,黎思安就讓自己主動些,主動去靠近他,小弟扭捏著一步步後退,她黎思安就寵愛著一步步前進,黎思澤走不出的那一步,黎思安會替他走出去。
可令她生氣的是,他們的母親陳雅呢?在黎思澤選擇給她空間思考的時候,陳雅卻選擇了瞞著黎思澤。黎思澤退了那一步,陳雅就把對方讓出來的那一步劃到了自己的國土。
——黎思安就是這樣看待陳雅的行為的。
陳雅看著黎思安強硬的姿態,沒有生氣或者選擇責罵。因為她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不,也許連合格線都沒有達到吧!
黎思安說完一大段話之後才發現整個廚房都沒了聲音,只有母親陳雅笑著看她的面孔,溫柔、寵愛,帶著一些慌亂的措手不及。
黎思安試著張嘴道歉:“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覺得……”那種感覺滿滿地堆積在她心間,黎思安卻一個字都表達不出來。
陳雅笑著說:“安安,試著讓小澤獨立一點吧。”
“明年小澤就要上初一了呢,”陳雅蹲著身子平視著黎思安的雙眼,“剛剛在小洛恆的房間裡,你洛叔叔其實是在跟媽媽商量全家移民的事情。先不要激動,安安,你洛叔叔也是考慮了很久才說出這種話的,還記得一年之前他去G市出差的事嗎?那時候你還跟著去看了小耀的籃球賽的,那次出差其實對你洛叔叔很重要,也是因為那一次考察之後的工作完成得很出色,洛叔叔他們公司在經過很長時間的多重考慮後才決定讓他去接任國外的那個職位的。”
陳雅用心安撫著黎思安,“不過,只要你說一個‘不’字,誰都不會強迫你的,好嗎安安?”
“不過,你不去的話,媽媽也不會去了呢。”
陳雅柔和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