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瘋癲男人扶著輕諾往後撤了撤,“不能把她給你,不然你就不跟我玩了!你要是回家了,我就不知道再去哪裡找你。”
他說著,忽然陷入了一片憂傷之中。
“上次在那個密道中就是這樣,我回去告訴婆婆我找著娘子了。可是,等我再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今天好不容易又碰上了,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走!”
他扭頭,用那張蒼白的肥腮笑臉看了一眼輕諾又賭氣道:“我就是不把她還給你!”
“你給不給!不給我搶了?”
柳雲凡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就是不給!”
瘋癲男人較上勁兒了,還挑釁似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把她還給我!”
柳雲凡話還沒說完,身子已經撲了過去。
既然好說歹說的他都不同意,那麼她只有撲上去搶了。
瘋癲男人見勢不好,居然背起輕諾來撒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
柳雲凡撒腿就在後面追。
令她想不到的是,這瘋癲男人走的路子奇詭至極,居然是某種陣法的詭異混搭。
每一個轉彎處都恰好是在她身體扭轉的死角之處,那麼她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會慢了下來。
每一個停頓處都是在考驗她的判斷力,判斷他究竟是往哪個方向加速。
跟著塵夫子只學了半天,但是柳雲凡已經掌握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她可以很快的能夠看出對方的陣法特點,就算是不能夠立刻便破了陣,至少也會適當調節自己的軀體部位,選擇一個合適的步法與角度,防備被陣法迷惑。
“不能給,就是不能給!”
瘋癲男人揹著輕諾,跑起來看著越來越輕鬆的樣子。
他一路都往前跑著,而後面的柳雲凡也是寸步
不離的跟著。
沒過多久,柳雲凡便覺察到自己體力消耗的有些多了。
這並不是她身體的原因,東方弗離給她喝了藥粥之後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再稍稍鞏固一下便可以恢復如常。
她覺得體力不支,完全是前面瘋癲男人的所走的軌跡中加入了迷惑人的陣法,讓她的大腦錯覺的認為自己已經體力不支。
一路追來,柳雲凡一直專心的望著前方的影子,卻在不知不覺中,她陷入了更大的陣法當中。
那佝僂的背影,總覺得就在她的眼前。
她拼命地追啊,趕啊,可就是無法觸及。
好像這一刻,追上前面那個影子就是她畢生的信念。
腦海中,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雜念,她變成了一棵向陽而生的向日葵,一直追逐著眼前的那縷溫暖的陽光。
繼續追啊,趕啊!
不知何時,身旁已經霧茫茫的一片,她覺得身體忽然輕鬆了起來,邁出的每一步都輕飄飄的。
四周沒有了墳墓,沒有斜陽,沒有了叢林,也沒有山峰。
一切,都浸潤在了這白茫茫的一片中。
唯有眼前那道指引她的指路明燈一般的身影繼續存在著,卻依舊無法觸及。
柳雲凡再次變的僵硬了起來——
大腦僵硬了,思緒也僵硬了,只有那不受控制的肢體,還在奮勇前行。
似乎因為認定了前方的目標,所以絕對不可以停止。
霧氣,越來越重,越來越蒼白。
像是壓下來的一層層白色的棉被。
它們阻隔了溫度,阻隔風聲,阻隔了外界的一切,也阻隔了柳雲凡大腦與肢體的連線——
她的大腦在這一刻短路了。
不遠處的那道影子,永遠保持著那個距離。
不論她跑的有多快,追的有多急,它依舊巋然聳立在那個既定的距離上,不近不遠,不隱約也不深刻。
漸漸地,霧氣,開始運動了。
彷彿碰上了漩渦,它們被奔湧的氣息催動著,到處亂竄著。
眼前的身影近了,更近了!
她馬上就要追上了,心底微微的竊喜開始將她的思緒逐漸拉回。
“站住!你把輕諾還給我!”
短路的腦袋終於在關鍵的時刻發出了指令,柳雲凡立刻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理智。
“呼!”
周圍的霧氣居然在剎那間消失了,周圍猛然空曠了起來。
扭頭,她看見了斜陽,看到了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