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陣法還是陷阱?
柳雲凡緊閉雙眼,兩種選擇在大腦中劇烈的掙扎。
好像大海中兩條扭打在一起的魚,掙扎著攪亂海水,掙扎著去理清楚這一切,掙扎著從一塌糊塗的黑暗中走出來。
恍惚中,她的身體墜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變成了一道光滑的利劍,在沒有阻礙的隧道上暢通無阻鯽。
耳畔的風,呼呼的猛烈的颳著,又冷冽又陰森。
她感覺到自己的柔軟的髮絲陡然間變得僵硬,拂過她的臉頰,卻刺得臉上生疼,彷彿那裡早已經鮮血淋淋峻。
刺骨的寒風,一點一點撩開她的衣襟,如渾身溜光的泥鰍,灌進她的全身,刺激著她周身的每一處細胞,痛意席捲而來。
空氣中好像伴隨著“咔嚓咔嚓”的奇詭聲音,彷如是有人舉著斧頭在劈柴火,又像是燃燒的烈火正發出慘叫。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所有的思考力也在漸漸地消弭。
最終,這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她身體骨骼的錯位與扭轉的磨合之音。
柳雲凡整個人忽然變得僵硬了。
肢體開始變的僵硬,臉上的肌肉也開始變得僵硬,大腦的運轉也開始變的僵硬。
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人用不透氣的封箱密封了起來,緊緊地密封起來。
缺氧、窒息……
又是一陣風,透著嗜骨的寒意。
一瞬間,原本迷茫的四周變成了一堵高高的牆。
那整面牆面上是鮮血染成的紅色,觸目驚心。
牆面上的鮮血,還在“嘩嘩啦啦”的流淌著,流向了四面八方,凝聚成了長長的駭人的鮮紅印記。
放眼望去,一切顯現——那居然是屍骸遍地,慘絕人寰。
血還在流淌,不斷地流淌向遠方……
終於,它們停止了,在一間牢房中停止了。
那牢房的四面都是冰涼的牆壁,牆壁上面依舊是觸目的鮮紅。
牢房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個端坐的骨架。
他穿著一身的白衣,盤腿坐在地上,臉部五官,早已經被窟窿代替。
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展示著,他早已經死去多年。
他全身的骨頭之間已經結滿了蜘蛛網,隱約中,還能看到那有一隻黑色的蜘蛛在慢慢的遊走。
彷彿在這一刻,柳雲凡不再是自己,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心底充滿了仇恨的人!
胸膛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緩緩地佔據了她全身所有的空闊的角落。
好像是在遙遠的過去,她那麼痛恨一個人,卻又因為這種痛恨而痛到心碎。
那個盤腿而立的白衣骨架,靜靜的,沒有話語、沒有動作,可是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插進了她的心臟。
血奔湧而出,痛的她渾身顫慄,痛的她無法言語……
依稀中,那高高的牆壁、那黑色的蜘蛛、那白色的人影、那刺骨的寒風——
突然變成了熟悉的東西,熟悉到滲透進了她全身被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熟悉到,好像她曾經撫摸過那些消逝的一切。
淚,緩緩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卻沒能發出落地的聲響。
視線模糊了,心痛的麻木了。
風,卻陡然間停了!
柳雲凡睜開了眼睛,抬頭,她看到了白茫茫的天。
那是下著大雪的天空,飄揚的雪花,像被風吹走的鵝毛。
她置身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中,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清晰。
她看到眼前站著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他們都是一身的白色,與這冰天雪地混成了一樣的顏色。
女人的背影很美,美的令人窒息。
男人長的很俊,是那麼溫潤長存。
“你想的到有今天嗎?”
女人身上雪白的貂皮披肩在風中瑟瑟顫抖,飛揚上了雪花,卻在下一刻凝結成冰凌。
她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寒凜。
“我知道!”
男子點點頭,聲音溫溫的。
那飄落的白雪,落在他身上,又被溫柔的融化。
“我一直知道,我一直知道你想要什麼,所以,我成全你!”
“哼!”
女子狠狠的甩了一下手臂,纖細的手指遠遠地指著他。
“我此生,最恨你這種裝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