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凡急了,從凳子上跳起來,一遍一遍的檢查他各個身體部分。
沒有生病,看不出中毒。
她還是不放心,連夜又請來了御醫。
隔著窗簾看罷,御醫搖搖頭,迷惑了好久,嘆息了好久,也想了好久。
為了不毀了自己的名聲,最後他好不容易得出了一個診斷結論道:“太子殿下就是太累了!元氣耗損過度。”
他頓了頓,捋捋鬍鬚,煞有其事的、好心好意的提醒道:“太子妃,殿下雖然看著年輕力壯,精力旺盛,但也得有個度啊!就算是皇上老人家急著抱孫子,您也要悠著點兒,殿下畢竟才正常不久,比不得正常的男人……”
這番話,柳雲凡想了好久終於想明白了。
這個庸醫,果真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們就從來沒有圓過房好吧,何來過度之說?
她真慶幸那庸醫早早的走了。
要不然,她一定會將他揪住,暴打一頓,以懲戒他滿口胡言。
這一晚,換柳雲凡獻出了自己暖暖的懷抱。
她躺在床榻裡面,抱著那人,附在他耳邊呢喃:“臭狐狸,你快點兒醒來好不好?陪我說說話,要不然,我會以為我摟著的是一個枕頭……”
可惜,不論她說多少話,懷中人沒有絲毫的回應,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枕頭。
第二日,柳雲凡端著水給他擦拭完身子,又搬著一個小凳子坐在榻前面靜靜的看著。
看一會兒,柳雲凡握住他的
手委屈道:“臭狐狸,你快點兒醒來啊,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不要你了……”
就這一句話,她重複到了晚上。
當月亮升起,清輝遍地的時候,那個人還是沒有絲毫的回應。
柳雲凡依舊握著他的手,悠悠嘆氣:“臭狐狸,又是你贏了!你總是知道,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捨不得不要你!所以,你才這麼肆無忌憚的不肯醒來。”
這天晚上,柳雲凡又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臭狐狸,你怎麼還不醒來?難道夢中的景象比看到我幸福?”
東方弗離的眉眼動了動,仍舊沒有睜開眼睛。
第三天,柳雲凡在床榻前面的桌子上擺了滿滿的一桌子好酒好菜。
她又坐在東方弗離的跟前,抓著他的手,這次兇巴巴道:“臭狐狸,你看到了嗎?你一直用後面那一桌子菜將我當豬喂的。告訴你,你要是不醒來,我就絕食!我現在就讓小德子撤下去,我一口都不吃!”
榻上的人眼珠子又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柳雲凡偃旗息鼓了,她沒有命人將菜撤下去,直直的身子當時就彎了下去。
她攥著他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
“臭狐狸,每次我都要在你的面前妥協。可是這一次,我不要妥協!你不醒來,我就要絕食!誰讓你這麼瘦了還要任性的節食?你醒來啊,醒來哪怕吃一口飯啊!”
第三天晚上,柳雲凡終於支撐不住的哭了。
她抱著東方弗離的胳膊,一遍一遍的晃著,“東方弗離,你告訴我,你怎麼了?我看不出你有中毒的跡象,也看不出你有生病的痕跡。可是,你為什麼就是醒不了?難道,你真的不願意看到我?”
她委屈的抽噎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明天白天消失,我明天晚上也消失……”
柳雲凡終於噙著淚睡著了。
幾乎同一時刻,身邊的人動了。
他睜開了眼睛,勾起嘴角,抽出了胳膊,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那略顯蒼白的唇中緩緩吐出,“我怎麼會不願意看到你?又怎麼捨得你消失……”
柳雲凡是在噩夢中驚醒的。
她夢到那隻狐狸一身雪白的衣服,在黑夜裡提著一盞白色的大燈籠跟她揮手告別,說他要去他該去的地方。
她在後面死命的追他,問他哪裡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可惜,前面的人再也沒有了回應,依舊決絕的提著燈籠朝前走去。
她拼命的哭喊,詢問,嘶吼……
那人依舊絕情的不肯回頭。
直到——
她吼出的聲音,化為了一陣劇烈的冷風,颳起了前面熟悉的背影那生雪白的衣衫,也飄動了那盞雪白的燈籠。
它在半空中晃盪著,晃盪著,然後旋轉著……
有鮮紅的零碎的曲線在白色的燈籠上若隱若現,似乎是幾個字。
柳雲凡睜大了眸子,仔仔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