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這麼肯定說愁兒就是為紅鸞媚報仇的人似乎有點兒說不過去。
畢竟紅鸞媚那麼愛她這個女兒,既然愁兒是為她母親報仇的人,又為何當日對她冷冰冰的?
一定還有個環節不對!
可是,究竟是哪裡不對?
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神秘女子愁兒的身上……
那是個強大的女子啊!
若真為報仇,那麼她好心機——
先知曉了大夫人的模樣,並用那樣的模樣出現在柳賀面前,藉機報仇……
“雲凡,對於你的母親!爹爹其實也瞭解不多!”
柳賀又苦笑了一聲,“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姑娘,她家又住在哪裡,我更看不透她的想法,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有種一般女子所沒有的傲氣與貴氣!”
柳雲凡的思緒從愁兒的身上馬上轉移到了紅鸞媚的身上。
她微微擰眉,紅鸞媚身上有種貴氣與傲氣……那豈不是說明,紅鸞媚也不是個平凡的女子?
這樣一來,有愁兒這般厲害的報仇後輩好像就說的過去了。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點能夠解釋愁兒對她的冷漠——
如果說,紅鸞媚身份不一般,而愁兒為紅鸞媚報仇僅僅是為了完成任務或是某種使命的話,當然不用顧及任何感情,她完全可以對她冷冰冰的。
“雲凡,你出嫁這麼久,爹爹才敢鼓起勇氣來跟你說這麼多。爹爹還想告訴你一句話——好好活著,不要讓逝去的人擔憂!”
這是柳賀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完了之後,柳雲凡又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
她思量著紅鸞媚與愁兒,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與她這個璇璣福女要走的路有什麼關係?
殊不知,這一次,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最後一句話,一瞬間溫暖了柳雲凡的心房,讓她以為,這個柳賀可能真的覺悟了。
所以,她大意的沒能有機會看到柳賀垂眸時緩
緩露出的詭異的笑容。
她不會知道,她這個爹爹這些年一直不曾放棄那個理想;
她不會知道,她這個爹爹告訴她這些話,只不過是自私的將她往那條漫漫絕路上推。
她僅僅知道,好好抓住這每一絲縷的聯絡,將她所知曉的事情聯絡起來。
最後,卻不知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這天晚上,東方弗離沒有回來,只是派了東方小白來告訴她說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辦完之後再回來找她。
東方小白沒有說什麼事情,她也沒有問。
隨後,東方小白走了,呆呆姑娘也跟著走了。
小院中,只剩下了柳雲凡與輕諾兩個人。
夜晚,緩緩降臨,清冷瀰漫、迷茫氤氳。
當柳雲凡因枕邊無人,有些彆扭的躺在空蕩蕩的床上熟睡的時候,又一場夢,開始在她的不可預知的生命蔓延擴散。
明亮的月色中,刺骨的冷風中,蕭然的叢林間,孤獨的窗欞前……
漸漸地,有詭異的陰影以綽約的風姿款款而至。
“咔嚓!”
晴朗的天際陡然間劃過一道閃電,彷彿一把閃亮鋒利的刀。
剎那間,原本微亮的清夜被劈成了白晝。
就是那恍惚中,小院中的一切被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
那近乎光禿的樹幹,那落葉飄飛的半空,那泥濘鋪就的路面,那蕭索瀰漫的蒼穹……
好似在一瞬間,那道離奇的閃電劈開了另一個雪亮的世界。
當那個世界用頃刻間的明亮似流星一閃的展露之後,再次沉浸在了原本的微弱的亮光之中。
“呼呼……”
那是急冷的風,拂動著冰涼的空氣。
“簌簌……”
那是飄飛的落葉,舞動著詭異的舞姿。
“咻咻……”
那是強健的樹幹,將呼嘯的寒風阻擋,是呼嘯寒風在那一處堅韌面前的掙扎與嘶吼……
“吱呀!”
不知道是不是那寒風沒有了繼續與健碩的樹幹抗衡的耐力與力量,它居然猛地推開了一扇窗欞。
“嗖嗖嗖!”
冰冷的風吹動了寬寬床上床簾,像是幽靈一般,掀開了那阻隔黑暗與光明、喧囂與靜謐、迷茫與自控的屏障。
然後,它吹拂上了床上那個孤獨蜷縮的身影,似乎是用盡全力想要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