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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忿忿:“那你為何不願同我媽媽吃頓飯?”

他嘴角之間的嘲諷之色一閃而過:“映映,既然我們是法律上的婚姻關係,我自然敬重你的家庭,如果我沒記錯,廖藍丹女士早已不冠江姓。”

“她是我母親!”我彷佛被燙到的貓,朝他惡狠狠地叫。

他挑眉:“So what?”

我冷冷地道:“請你出去。”

他微微蹙眉,耐著性子:“江意映,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我是我的過錯,我向你致歉,但請你尊重我某些原則,你知道,我這人很固執。”

我一腳踢開了身後的房門:“你見鬼的原則!”

他就站在我面前,維持他一貫良好風度,對我的惡劣態度視若無睹,說出的話卻如同暗藏鋒寒的刀刃:“映映,我們或許可以有平和的相處方式,但別對我存在更多幻想,一點也不要。”

我只覺彷佛被人一巴掌打在臉上,連羞恥都來不及感覺。

他雙手插袋,風度翩翩:“你不願回大宅我吩咐秘書推辭郭是安,我有檔案要看,你自便。”

然後徑自轉身,走進了房間。

我全身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神思恍惚地站起,返回房間洗澡。

少年時不知何謂憂愁,稍有不如意便滿心怨懟,我躺在床上只覺心頭堵得難受,輾轉整整一夜。

早上頂著泡眼出門,看到勞家卓打扮工整,西裝革履的坐在客廳打電話,茶几旁是一個深棕色行李箱。

我拉開大門,徐哥站在門前,乍然見到我,來不及露出笑容,只僵硬一聲:“早,江小姐。”

我心緒不佳,懶得敷衍他,只低著頭有氣無力:“早。”

徐哥進門替他提起箱子,勞家卓結束了電話,回頭對我:“我出差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率先走進了電梯,抬手就按上了電梯門。

走出樓道,外面陽光刺眼。

還未走遠,聽到身後有人喚我。

我回頭,看到徐哥站在樓下的車道旁,勞家卓那輛車泊在路邊。

“江小姐,”他搓了搓了手:“勞先生問是否要送你一程。”

我瞥了一眼優雅端坐在後座的男人,咬著牙道:“請轉告勞先生,謝謝,不必。”

我站在路邊,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穿過我身旁,呼嘯而過。

悠長的午覺醒來,外面沒有陽光,十八樓外天色昏沉。

房間裡寂靜得可怕。

今天是家卓離開第五天。

其實我心底對他也並無大憎大惡,都過去了這麼多天,我真的是不怎麼記仇的人,在高中時有一次韋惠惠逃課去玩然後被老師發現,她父親是一個酒鬼,喝醉之後稍不順心就打她,她一時害怕將我拖下水讓我替她頂罪,我一時心軟加上反應不及,結果被叫去訓導處罰站直到家長領回。事後祖父祖母當著我面痛斥家門不幸,疾言厲色,字字戳心,差點沒大義滅親把我趕出江家。

我心裡頭那個恨啊,賭咒發誓要跟她絕交,後來還不是和好了。

我是很念舊的人,無論人心怎麼變化,對於我們曾一起擁有的那麼多的時光,總是不捨。

尤其是在這樣的午後,看到空曠的大房子,微風吹起窗簾,只覺滿懷惆悵。

下午偷懶睡了幾個小時,有些惴惴不安,六月下旬,幾乎全部課程都進入了期末考試的收關階段,我不得不振作精神拎起書包衝去學校自習室。

韋惠惠本來答應今晚和我一起來複習,卻臨時放我鴿子去看電子工程系的畢業晚會,她問我是否要同去,但我興趣缺缺,自己揹著書包去了圖書館。

晚上九點,我揉了揉發澀的雙眼,收拾課本準備離開。

走出圖書館大門,清涼大風颳過,抬頭看到深灰的天空雲層翻卷而過,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颱風。

想起下午考的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原理,上這門課程的那矍鑠老頭兒人稱鬼見愁,歷年來折在他馬下的英雄美人不計其數,散考之後,整個教室之中瀰漫著一種末日般的悲涼氣氛,我一直心神恍惚,似乎考得糟糕。

圖書館旁邊是一個小花園,平日裡外語學院的同學會來這裡練口語,今晚上倒很安靜,我慢慢走上園中的鵝卵石的小徑。

高大的喬木在風中婆娑搖晃,小徑兩旁的草地上樹影憧憧,似乎還有女子低低的喘息。

我有些害怕,正要加快腳步走出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