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咬緊了牙關,痙攣的顫抖過去後,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我深深窩在床褥間,再無一絲力氣掙扎。
這兩年我偷偷想過很多次,我可能會和他分開。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我竟痛得恨不得即刻死去。
沒想到是這樣的難過,我難受得幾乎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真的沒有力氣了。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到夜裡起來,像個鬼魅一般在屋子裡走動,客廳的小圓桌上攤著那疊白得刺目的檔案,我刷刷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疾筆簽下我的名字,用力很大,手又抖得厲害,筆尖幾乎將那張紙戳爛。
我看了一眼未乾的墨跡,將筆往桌上一丟,再痛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桌上還擺著我們的合照,我們很少拍照,除了在婚禮上攝影師拍的,就是在大馬那一次,那是我們離開的那一日,Gary的夥計替我們拍的,用了黑白色調,他穿一件亞麻格子襯衣,我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前,姿勢並沒有很親密,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純淨幸福味道。
這張照片我和家卓都很喜歡,所以我特地衝洗出來,連相框都是我一手設計,背面鐫刻有我們的名字。
我拿起它狠狠往遠處牆壁摔去,木質相框激烈撞擊牆壁發出尖銳的一聲巨響,然後是玻璃嘩啦啦碎裂的聲音,整個相框殘破地掉落到地毯上,我看了一會,走過去蹲在地上,撥開碎玻璃,用力撕扯出那張照片。
用力地將我的笑容扯碎,碎玻璃割破了我的手指,血珠沁了出來。
那一刻,我心底錐心刺骨的痛楚竟然有些減輕。
不知為何,我竟對這份鬆懈深深著迷。
我恍惚拾起了一塊碎片,割開了手腕的面板。
鮮血流出來,我舒服得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原來真的是這樣,痛到極致,只求解脫。
一小灘鮮血暈染開來,浸溼了我身下柔軟的羊毛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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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慢慢模糊起來,氣力緩緩流失,我漸漸癱倒在地上。
我覺得可能會死掉。
忽然我覺得肚子裡動了動。
我知道那是我幻覺,才一個多月,還不過是子宮裡一團血肉模糊的胚胎。
我突然有些難忍的辛酸和不捨,我掙扎著爬了起來,想找在沙發上找東西裹住傷口。
這時樓下大門傳來轟然巨響,然後有人朝樓上跑來,伴隨著腳步聲有人大聲地叫:“江意映!”
我看到唐樂昌衝進客廳來。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隨即驚呼一聲朝我奔來:“映映!”
他飛快地跑進來,一角踹開了擋在我身前的椅子,俯身將我抱起。
唐樂昌將我放在沙發上,扯過一件衣服緊緊按住我的傷口,然後問:“醫藥箱呢?”
“唐樂昌,”我精神恍惚,還記得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家裡有沒有醫藥箱?”他捂住我的手腕。
“你怎麼進得來?”我望著他。
“你那本書夾著的電梯卡,是我留了下來。”他話說得又急又快:“江意映,該死,我問你醫藥箱在哪裡?”
我張嘴答:“只割破錶皮而已,傷口不是很深。”
“你流了很多血。”他已經不理我,徑自在客廳翻找,然後又衝進書房拎出一個箱子,他蹲在我身前,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然後快速地消毒,敷上止血藥粉,用紗布將我手腕層層包裹起來。
他欲扶起我:“我送你去醫院。”
我極力反對:“不要去醫院!”
唐樂昌這時才回神過來,又怒又怕地說:“一直不接電話,幸好我過來……”
他將我從頭到尾檢視了一遍,目光轉而變成悲傷和不捨,他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大聲地罵:“你瘋了是嗎,就為了一個男人,你瘋了是嗎!值得嗎?值得嗎?!”
我哭起來:“唐樂昌,我痛得受不了。”
他不解地問:“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不是要返回去讀書嗎,”我將頭埋在膝蓋上嗚嗚痛哭:“帶我走好不好……”
“帶我走!”我已經陷入了瘋狂:“我再也不要在這裡!帶我走!我要去找媽媽——”
“哦……媽媽也不可以……”我痛苦地捂住腦袋:“只要離開這裡,求求你……”
唐樂昌慌忙分開的我的雙手:“乖,別碰到傷口——”
“唐樂昌,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