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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喝一聲:“我沒有愛上他!”

目光看見他手按了按胸口,隨即放下,吸一口氣闔目靠在了靠枕上。

我慌忙溫柔哀求:“家卓,你問過我們之間是不是就只能這樣了,現在你是真的放棄了嗎?”

我說了又說:“你不要我了嗎?”

他一徑沉默。

過了許久,勞家卓手撐著額頭,掩口咳了幾聲,不再看我,啞著聲道:“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我心頭大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

我惡狠狠地朝他說:“把你手伸出來。”

我粗魯地扯過他的手,把他的戒指扯出來,手朝著窗外一揚。

勞家卓身體一動,睜開眼,卻只看到了一圈鉑金指環,劃過落地長窗,乾脆地落入湖水之中,只餘下一道微亮的光芒。

既然人都不要了,還要戒指何用。

他終於肯看我,陰森目光中有冰寒的火焰。

我轉眸看到我抓著他的左手,蒼白消瘦的手骨節分明,因為戴得太久,無名指上磨出了淺淺戒痕,我握住他的手腕時幾乎硌手的骨頭,我心一酸,差點沒掉下眼淚。

他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映映,意氣用事。”

我強忍著哽咽說:“愛你就是我這輩子最意氣用事的一件事。”

勞家卓神色愈加的不見一絲歡容。

他身體倦倦地往沙發中靠,抬手按住了額角,轉頭對傭人說:“吩咐司機送映映小姐出去。”

我又氣惱又害怕,氣得恨不得掐死他,可是又怕得再不敢在他跟前發出一絲聲息。

勞家卓已倚在沙發上懨懨地合目養神,看著他蒼白到了極處的氣色,精神差得人已經疲乏難支。

我只得站起來。

我推開門轉身出去,房門在我身後堪堪掩上的一瞬間。

我聽到他陡然爆發的沉啞的咳嗽聲。

(六六)

我回到家,開著半盞昏暗燈光,躺在床上想了一個晚上。

我反覆思量他的表情態度,他每一個眼角眉梢傳遞出來的訊息,他每一個尾音的氣息和聲調,想到最後,覺得自己要瘋掉。

頭腦中的影像紛至沓來。

我看到年輕時矜持端穩的他,硬秀清雋的面容,對我稍嫌冷淡的客氣態度,我看著他,心裡敏感,如同觀望臨水照花的一株水仙,心裡含著捉摸不定的一絲甜蜜。

時間轉移到數年前,那時獨掌大權的他,出席在宴會公眾場合,打扮考究工整,眼神之中再無一絲溫度,是那種帶著金屬質感的堅毅,那種渾身上下流淌著的隱而不發的強勢孤清。

縱然再過去二十年,他依然有著全天下最令我心折的氣度,我在記憶中久久地沉溺於他的音容笑貌。

回憶浮浮沉沉,直到我又回到寬敞香暖的舒適臥房,瞧見他孤伶伶地躺在床上,病中混混沉沉睡著,慘澹清俊臉龐枕在暗灰的絲綢上,顯出幾分柔弱之態。

然後我突然手一震驚醒過來。

想起來我們這些年。

徒然與他一場婚約的錢小姐始終將我當做心頭芒刺。

我在異鄉的深寒長宵,咬著牙將他的名字混著血淚封存的時時刻刻。

我們又何曾能真正的分開過。

我猜想他是病了。

我愛他,毋庸置疑,只是分別之後,我們之間隔著太多的人和事。

除去我們糾纏半生的恩怨。

他實在給過我太多。

最深的愛和最初的夢想。

連同最冷的現實和最徹骨的痛一併附贈。

我廿七歲了。

如今他身子弱,我看得心疼。

我一度試圖離開他,可是我忍不了,忍不了那種錐心刺骨的掛念。

那種靈魂與肉體雙重的撕裂和剝離感覺。

我自詡心理變態到強大,離開他身旁,或許能獲得新生。

今時今日看來,未必如此。

看來硬著來不行,我得采取迂迴戰術。

我得首先打聽打聽他這段時間怎麼了。

張彼德請我吃午飯,輕描淡寫地說:“不就是收拾了一下害你受傷的人。”

我心頭緊張:“我那天見到他,他是不是病得厲害了?”

張彼德說:“他偶爾抱恙,休息幾天就好了。”

我要掀桌子:“你別跟我來官方說辭!”

張彼德哭喪著臉:“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