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中養馬多匹,並不奇怪。
蕭七知道莊院內養有馬,那些馬未被發現,不免亦有些兒意外。
雷迅亦笑道:“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太壞。”
蕭七“嗯”的應一聲,旁邊韓生已接道:“那麼蝙蝠只怕就要倒黴了。”
他們說得雖然輕鬆,心情卻並不輕鬆,先後上馬,往莊外奔去。
急激的蹄聲,又敲碎了深深的靜寂。
夜更深。
司馬山莊內大部份地方的燈光都已熄滅,只有司馬東城居住的那座小樓例外。
她其實還沒有入睡,一個人孤零零的獨坐在妝臺前面。
在她的右手拿著一卷書,她的目光卻不是落在書上,而只是凝望著那邊的牆壁。
空白牆壁,什麼也沒有,她整個人事實是陷入沉思之中。
窗戶半開,夜開從窗外吹進,吹動燈火,卻吹不散她眉宇間的憂愁。
她顯然有很多心事,也所以這麼夜仍沒有就寢。
比起蕭七離開司馬山莊的時候,她已經憔悴。
燈光將她的影子照在牆上,看來也是那麼的孤獨而憔悴。
夜風吹透窗紗,燈光忽的一暗。
那邊的牆壁上即時出現了一支奇大的蝙蝠影子。
那支蝙蝠的頭與司馬東城的頭同樣大小,口半張,就像在吸噬司馬東城的腦髓。
當然那只是一個影子而已,突然從窗外飛入,伏在燈罩上的那支蝙蝠,只是一支普通大小的蝙蝠。
不同於一般蝙蝠的是它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殷紅如鮮血,彷佛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惡。
而蝙蝠一般是畏光,那支蝙蝠卻竟然飛伏在燈罩上,也是很奇怪。
卻不過瞬息之間,那支蝙蝠又飛了起來,燈光亦急動。
司馬東城在牆上的影隨著亦起了變化,彷佛要碎成無數片,又彷佛被那支蝙蝠撕裂,連頭也要被啣走。
這當然只是影子的變化而已,那司馬東城始終好好的坐在那裡,一動也都不一動,彷佛不知道那支蝙蝠的飛來,那剎那,只是黛眉輕輕的蹙。
那支蝙蝠飛入了樑上暗處,也就消失在暗影中。
就在這時候,司馬東城忽然地就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卷書。
才放下,風聲忽一響,一條人影蝙蝠般從窗外飛進。
漆黑的衣衫,灰白的鬚髮,那滿面的皺紋就像是刀刻出來一樣,在燈光之下,是那麼明顯。
明顯得甚至不像是一張人的面。
那面色亦不像是人的面色,彷佛抹上了一層白堊,一絲血色也沒有。
就連他那雙眼睛,亦有如兩團來自幽冥的鬼火。
那是無翼蝙蝠!
斬殺王無邪、勞紫霞的那一個無翼蝙蝠!假的那一個無翼蝙蝠!
那雙蝙蝠刀斜掛在他腰間,形如蝙蝠的護手,在,光照射之下,散發著淒冷的光澤,驟看來,就像要化成兩支真的蝙蝠,飛舞在半空。
他的右手拇食指斜按在刀柄上,卻無論怎樣看來,一些也沒有拔刀的意思。
那雙蝙蝠刀事實始終都沒有出鞘,無翼蝙蝠在房一張椅子之上坐下來,也始終都沒有驚擾司馬東城。
他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真的一如蕭七猜測,是司馬東城的父親司馬中原?
司馬中原又是否真的沒有死?
司馬東城絕無疑問已知道蝙蝠的進來,她放下那捲書,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落在蝙蝠的面上,絲毫詫異之色也沒有。
蝙蝠即時開口道:“東城,怎麼這時候還不睡覺?”
司馬東城淡淡的應道:“睡不著。”
蝙蝠道:“又在為那件事情憂慮。”
司馬東城沒有回答。
蝙蝠笑接道:“我豈非早就說過,事情一定會順利進行,你是用不著憂慮了。”
司馬東城反問道:“事實又怎樣?”
蝙蝠道:“到現在為止,仍然很順利。”
司馬東城搖頭,道:“並不。”
蝙蝠道:“不錯,其中是出現了一些枝節,但卻能夠迅速的剔除,知道其中秘密的,就只是五娘與你我三人。”
司馬東城道:“表面上看來,似乎就是這樣。”
蝙蝠道:“事實也是,雷迅不過是匹夫之勇,韓生雖然有一點小聰明,卻只是小聰明而已,至於蕭七,終究只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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