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迅微喟道:“兄弟你難道還不明白?憑我們的武功,縱然找到了蝙蝠,亦未必保得住性命,而且,莫忘了還有一個王無邪!”
韓生聳然動容,道:“不錯。”
雷迅看著他,道:“你原是鏢局的智囊,怎麼今天事事反要我提醒?”
韓生苦笑道:“小弟的心頭有如一堆亂草,方寸已大亂。”
雷迅笑笑,道:“現在我們無論如何都非要鎮定下來不可。”
他伸手一拍韓生的肩膀,道:“鳳兒既然已死亡,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急了。”
韓生無言點頭。
雷迅揮手道:“去做你的事。”
韓生方待退下,雷迅忽然又叫住,道:“兄弟,莫忘了你的那一分!”
韓生愕然抬頭,慘笑道:“大哥這是什麼說話?”
雷迅道:“我們兄弟相交一場,大哥總不能夠拖著你一齊送死!”
韓生大笑道:“大哥你這就未免看低小弟了,我們兄弟結拜時候,說得是什麼話,大哥你縱然已忘記,小弟這一輩子卻是穩記心頭。”
重重一頓,接道:“大哥若是堅持,是叫小弟死在鏢局大堂之上,大哥之前。”
雷迅大笑,道:“好,好兄弟!大哥我說錯了話,你莫要記在心上。”
韓生熱淚盈眶,欠身道:“小弟先去打點大哥吩咐那些事情。”
雷迅目送韓生走出大堂,轉對蕭七司馬東城,道:“兩位……”
司馬東城笑截道:“有一件事情,雷老英雄大概還未知道。”
雷迅一怔,道:“是什麼事情?”
司馬東城道:“我雖然不會死在你的面前,但罵起人來,卻是很兇的。”
雷迅又是一怔,大笑道:“很好很好。”
司馬東城轉顧蕭七,道:“至於我這個兄弟,你要趕他走,相信也並不容易。”
雷迅連聲道:“我不趕,我不趕。”
他再在椅上坐下,目光又落在雷鳳的頭頌上,眼蓋一顫,忽然道:“洪伯!”
雷洪就候在一旁,聞得呼喚,連忙趨前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雷迅道:“是你第一個看見小姐?”
雷洪面上猶有餘悸,不住點頭。
雷迅道:“你將當時的情形詳細與我說一遍。”
從他的神態、聲調看來,聽來,他現在非獨已經回覆正常,而且非常之冷靜。
雷洪說得很詳細,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司馬東城那麼仔細的人,不時的提出問題。
說到最後,雷洪的老淚又流下來。
雷迅的難過當然絕不在雷洪之下,可是這一份難過,已經被那一份恐懼掩蓋。
司馬東城不覺又偎入蕭七懷中。
他們都絕不是那種膽小的人,但是聽到雷洪那番說話,亦難免有毛骨悚然之感,一個被斬成六截的人,竟然能夠走回來,竟然能夠說話,而且雙手將自己的頭捧起來,這種事,實在恐怖。
亦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雷洪卻顯然並沒有說謊,而且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聽罷,雷迅沉吟了一會,目注蕭七司馬東城,手指雷洪,道:“這是我家的老僕人,亦是這裡的管家,我敢向兩位保證,他忠心可靠,而且對鳳兒,有如自己的女兒。”
雷洪嗚咽道:“鳳姑娘是我看著大的……”
雷迅截道:“所以他的說話應該是絕對可信的。”
蕭七道:“我們並沒有懷疑這位老人家的說話,只是……”
雷迅不等他說下去,已自問雷洪:“洪伯,當時你可有喝酒?”
雷洪搖頭,道:“老爺你也是知道的,除了逢年過節,老奴一向很少喝酒。”
雷迅道:“你也不像曾經喝過酒,而在當時的環境之下,你便是有睡意,相信也會清醒過來。”
重重的一頓,接道:“可是這件事,又怎樣解釋?”
蕭七道:“鬼神之說……”
雷迅截道:“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蕭七道:“晚輩也一樣。”他轉問雷洪:“老人家,鳳姑娘的屍體後面當時可有人?”
雷洪道:“老奴可以絕對肯定並沒有。”
蕭七皺眉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人頭原先是別人頂著回來,至於其餘的部份,則是在老人家昏迷之後,才被安置在高牆下。”
雷迅道:“這個解釋很合理。”
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