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後,皇帝送走了弟弟和侄子們,進寢殿喝下催吐藥猛吐了一番,又吃了小半碗醒酒的酸筍雞皮湯。躺了小半刻後坐起身:“去九格院。”
九格院裡,雪梨悶在房裡不敢出來,把宮女們也都轟了出去。
新送來的寢衣也太……太……太妖嬈嫵媚了!
料子輕軟、隨著光線變動會有流光微轉這都算了,關鍵是它比尋常的料子要薄上那麼一半。她躺著不動還好,一站起來吧……各種不該顯出來的線條都十、分、明、顯!
心衣的部分還做得挺低,攏得又緊,勒得胸前一道溝壑,外面輕薄的中衣又只能把它遮成“隱約”的效果,全擋住是不可能的。
御前的人什麼意思!
她現在特別想把剛才傳話的小誠拎回來打一頓!
等了又等,見他還沒來,雪梨猶豫再三之後下了榻,打算自己從櫃子裡摸出套別的寢衣來換上。
身上這套實在忒不正經了。要不是一直和御前關係尚好,她簡直要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有意坑她!
是以謝昭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雪梨跪坐在櫃子前翻騰衣服……
輕薄的寢衣下,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剛消下去的酒氣又衝腦了。駐足維持著清醒站了一會兒,還是大步向她走過去。
“雪梨。”身後的聲音讓她悚然一驚,手上滯了滯,“等、等我一下……我我我……”
腋下猛被一提,又一恰到好處的力道將她轉了過來,謝昭一扶肩頭把她扶穩了,視線不經意間一低……
酥胸近在眼前,看得他當真滯了一瞬。按理說二人都不知道有過多少回床笫之歡了,應是不至於再有這樣羞赧的情緒,但眼下……
穿得透果然比穿得露還要撩人心啊!
“咳……”謝昭一聲輕咳之後別過了頭,強嚥了口口水,心裡直呼自己自作自受。
這料子原是西邊的胡人貢進來的,那邊氣候又幹又熱,做衣服多愛用這種輕薄的料子。可是貢到洛安來就做什麼都不合適了,主要是款式上的差別,拿它做上襦太透、做下裙更透,做成下裙的外層或圍裳吧……裡面搭其他一看就是中原花紋的料子又很怪。
當時他就想著要把這東西給她,各種款式想了一圈皆覺不合適之後,突然想入非非,神使鬼差地便吩咐說:“按雪梨的身量做身寢衣。”
尚服局自然就按他的吩咐做啦,做完之後呈到他面前給他一看……他才清醒地覺得給她穿這個真不合適!
他看著料子動點“邪念”不要緊,真給她穿就不知道她會不會不高興了。
謝昭心裡很清楚,雪梨在他面前確是很嬌很軟,但歸根結底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這身寢衣透得……只怕都跟青樓有一拼了,這不顯得像他有心輕賤她似的麼?
就這樣,衣服做出來之後他就讓人收著不提了。
可她現在怎麼穿上了?!
謝昭看著側旁的地緩了半天的神,心底的灼燒才慢慢壓下去。
他剋制的聲音有點發沉:“你這衣服……”
“小誠剛才送來的!”雪梨趕緊解釋,一臉“我才沒想色|誘”你的誠懇。
小誠?
謝昭雙眸微眯,後牙一咬:準是陳冀江或者徐世水的主意!
“咳……”他又一聲咳,轉而道,“這是做給你的,但你若不喜歡,以後就別穿了,我沒拿你當那種人。”
真的沒有,只不過他一個大男人,難免會想想自己喜歡的姑娘穿得……勾人點的樣子!
他這是給自己辯白,但雪梨聽在耳中,重點確是另一回事了——竟是你的主意啊?!
害她難為情了半天!心裡複雜死了!
她磨磨牙,四下一掃確定門窗都關好了,醞釀醞釀情緒,邁著貓步在他身邊繞:“哎呀這位爺,大晚上的看到了奴家這個樣子,您可不能扔下奴家不、管、啊。”
末三個字分明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謝昭:“……”她這是報復!
雪梨一看他臉僵了,就更在他身邊來勁了——反正她已然穿成這個樣子被他撞見了,日後再讓她這麼穿吧她還沒勇氣,只好這回物盡其用!
是以她厚著臉皮使出渾身解數逗他,玉臂往他肩頭一搭,湊到他面前的臉近到羽睫都能颳著他的下頜了。她輕輕地呵了口氣,淺淺笑說:“奴家伺候爺去盥洗?”
盥洗?他都浴|火焚身了!
謝昭一彎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