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手。”他一笑,摟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但你慢慢來,彆著急,這事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辦完的。”
“諾!”雪梨眉眼一彎,手一環他的脖子稍坐起來些,湊近了,忽地在他側頰上“吧唧”一口。
謝昭:“……”
嗤,這梨子。
這回明明是她幫他,他點頭了,她倒高興得跟他幫了她多大的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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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交替間的寒風席捲皇宮,風聲微急時,枯葉在地上刮出的聲音也是一下接著一下的。
後宮嬪妃住所的燈火大多已經熄了,六尚局卻仍舊燈火通明。
尚食局,四位司膳聽到旨意,便匆匆去拜見方尚食。房門甫一關上,許司膳便先道:“尚食女官,您可聽說了……”
“我聽說了。”方尚食點頭間一嘆,“也不知道是怎麼起來的事,先前一點風聲也沒有,說查就要查。而且不止是六尚局,連帶著宮正司、浣衣局、太醫院、內官監也都要呈上去,從先帝繼位那年至今的,一本都不能少。”
“這、這可怎麼辦……”許司膳臉色微白,“那些個不成文的規矩,尚食女官您也是知道的。這麼查下來,典記以上的女官只怕沒有半個是無罪的……”
“何止是在任的女官?”旁邊鍾司膳眼簾輕垂,“宮中已再養老的各位嬤嬤、已嫁出去的女官,甚至立過大功得了命婦封位出宮賜府的那兩位,只怕也沒有乾淨到哪裡去。”
方尚食又一聲嘆:“這些約定俗成的事,從來不會有人捅到上面去。這次,也不知陛下是從何處聽說的,但可見是惱了。”
“我倒覺得是阮娘子自己的意思。”於司膳清冷一笑,避開方尚食凜然的目光,“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還以為她這未來的皇后,頂多把這火點到後宮去呢,眼下倒是直接衝著六尚局來了。”
“真是一點情分也不講!”鍾司膳拍著桌子道,“若不是進了尚食局,她哪有今天!如今自己站穩了腳跟便要反咬一口,我們從前也是瞎了眼……”
“好了,不說這個了。”方尚食沒心思聽她們這樣毫無用處的爭執。
她靜了一會兒,看向一直未言的楊氏:“楊司膳,你人脈廣,其他五局目下是什麼動靜,說來聽聽?”
“事情太突然了,大多還亂著。尚宮局已經大門緊閉,一個也不讓出,擺的公正樣子;尚服局以數年來的賬目太多,須要先做整理為由,差了人去請旨暫緩兩日,成不成便不知了。”
楊氏說著語中頓了頓,又道:“這事躲不過的。我想著……要不推幾個典記出去,把罪名頂了,就說賬沒記清楚。”
“幾十年來的賬目,怪到那幾個人頭上,誰也不會信的。”方尚食蹙眉搖頭,略作思忖,問道,“知不知道是誰協助她查這事?”
四位司膳一怔,皆搖頭。
“唉,罷了。”方司膳覺得頭疼,擺擺手道,“都先歇了吧,明天於司膳和楊司膳隨我見陳大人去,這事他該是會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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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陳冀江住處的門檻就被踏破了。
這原該是他當值的日子,無奈打從起床開始,六尚局外加宮正司和浣衣局的高位女官就陸續到了。他知道必定是要緊事,思量之後喊徐世水替了自己的值,好好的盥洗更衣之後,請了女官們進來。
堂屋裡都坐不下了,便只有他和六尚女官落座、六司級別的全站在旁邊。
聽了六尚女官輪流說出來的話,陳冀江驚了一跳!
他昨天是沒當值,但一般來說,但凡是宮裡出了大事,總會有人來知會他一聲的,這事他卻真沒聽說。雖則現在聽說了也不算太晚吧,但到底讓他心絃一緊。
抿著茶緩了緩神,陳冀江終是維持了從容不迫的態度:“哦,這事啊……聽說了一點兒。你們大概也都知道阮娘子日後要坐到什麼位子上去,宮中的事她自然要熟悉一番。查賬?那就讓她查嘛!你們又不是平日裡偷懶沒記。”
女官們一聽,臉色皆不對了。面面相覷了會兒,尚服女官額上冒了冷汗:“……大人,我們知道您是撥到陛下身邊的時候早,在內官監待的時日不久。可、可內官監乃至整個宮裡的那些規矩,您大抵也是知道的,若由著她這麼查……”
“若由著她這麼查,多多少少是會牽扯到大人您的。”掌慣了戒令刑責的宮正女官態度略冷硬了些。
她看向陳冀江:“大人,每逢年節、宮女晉封,還有您的生辰的時候,您收的禮也不少。這些東西若被查出是女官們私底下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