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謝昭眯眼:“然後你自己看著收拾就行了。”
雪梨:“……”
惦記他的人,他要她看著收拾?她覺得……這不合適吧!
聽起來多像她善妒啊!多像她小氣啊!多像她不夠體貼啊!
可是謝昭說了:“你本來就善妒小氣啊……”
雪梨臉都垮了。
謝昭就跟她分析。他說如果是他跟前的人,他肯定是會自己收拾掉不給她添堵的,但是如果是她身邊的人,或是其他什麼地方的宮女、小嬪妃什麼的,就是她出手的時候。
他拍拍她的腦門說得理所當然:“當了皇后之後,後宮都歸你管,收拾這種‘家事’是你分內之職。”
雪梨翻著白眼瞧他輕拍不止的手,問得蔫蔫:“那我料理錯了怎麼辦?”
“不會,你心裡總有桿秤,輕重上差不了太多。”謝昭一派輕鬆,頓了頓又道,“而且皇后是六宮之主,皇后拿的主意,我不說錯,她就是對的!”
……真霸道!
被他一番話點明其中利害的雪梨,氣勢洶洶地回九格院去了。
他最後一語說得也十分明確:“你先把杏仁的事收拾了,就當練練手。”
練手嘛!好好練!
這會兒沒辦好丟了人總比當了皇后再丟人強!
——九格院上下被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弄得一片緊張。
雪梨走到正屋前才停腳,轉身看看已在院子裡的幾人,醞釀出了一臉孤傲:“去把杏仁給我叫來,我有話跟她說。”
“……哦,哦!”福貴怔了怔才應,立刻往小廚房躥了。
片刻後杏仁帶到,雪梨也沒直接在院子裡就跟她翻臉,又掃了一眼眾人:“各幹各的去吧,有事我會叫人的。”
滿院的人都在嘀咕,連福貴和豆沙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二人溜去問白嬤嬤可能會是怎麼回事,白嬤嬤想了想道:“這可不好說。你們就先靜下心等著吧,若有吩咐娘子自會叫你們。記住一條就得,娘子還能跟這兒發號施令,說明娘子自己沒出事——娘子自己沒出事,那就什麼事都不算事!”
福貴和豆沙定了心,一步都不敢挪的在院子裡等著。倆人還打了個賭,賭杏仁這回會死不會。
阮娘子可從前幾天開始就看她不順眼了,也不知這回她怎麼觸黴頭了。
等待之餘,二人連帶院子裡的其他人也免不了心裡有點犯嘀咕。這種事就是這樣,畢竟阮娘子和杏仁都是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出了事要他們挑個立場,他們雖是必定會挑阮娘子這一方,心中卻總難免會對杏仁生點憐憫出來。
也會隱隱有些覺得……阮娘子到底慢慢變得心狠了。
“咣——!”
乍一聲脆響,正各自出神的豆沙福貴陡然一驚,相視一望之後疾步上前推門而入!
正屋的廳中,雪梨與杏仁俱是臉色發白,雪梨站在主坐旁兩步,杏仁則坐在側坐上。一隻瓷盞碎在雪梨腳邊,她身後的牆壁被水漬撞溼了一塊,高度和肩部差不多。
福貴定睛一看,雪梨手邊案上的茶盞還好端端放著,倒是杏仁手邊沒有茶盞,地上有一小片灑出的茶水。
“杏仁你……”福貴明白之後直咬牙,也不顧雪梨回過神來沒有了,一招手,“來人!”
彭啟鍾彭啟鈺應聲而入,立在門口聽命,福貴一指杏仁:“押走……押走!反了她了!”
二人立刻拖杏仁出去,杏仁如夢初醒,猛吸口氣:“放開!放開我!阮雪梨你……”
“你敢砸我?!”雪梨一臉的驚魂未定。
杏仁怒目而視:“我沒有!是你算計我……你個賤……”
“啪”地一聲脆響與劇痛一起截斷了杏仁的話。
連雪梨都稍驚了一下,福貴揉揉手拽住杏仁的耳朵:“你再說?以下犯上你還犯上癮了?!”
杏仁牙關緊咬不敢再罵,連到了嘴邊的辯白都嚥了回去。
看看周圍,都是雪梨的人,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這麼爭下去半點好處都沒有。
總不能妄想陛下來救人……
須臾之後,杏仁目眥欲裂的神色逐漸緩和下去:“娘子恕罪……”
雪梨:“……?”
居然說軟就軟了?別啊!她可都準備好跟她翻臉翻到底了!
杏仁發僵的面容上硬生生擠出點微笑:“娘子,為這個發落我,傳到陛下那兒於您名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