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午前還餵它吃了好久的丸子呢,怎麼傍晚回來就不省人事了呢!
謝昭把雪梨放在榻上,魚香在榻邊“呼”地出了口氣,縱身一躍……
四腳還沒落在榻上就被謝昭身手敏捷地糊了下去:“坐下!”謝昭喝它,“今天不許上床,讓她好好睡,聽見沒有!”
魚香委屈地用爪子摸摸臉,在榻邊轉了個圈,伏地趴著。
謝昭把院裡其他幾人都叫過來了,一問,蘇子嫻今天當值。剩下的人裡福貴和楊明全都是宦官,一個是照顧樹的、一個是照顧獅子的,就豆沙一個姑娘是照顧人的,她還比雪梨小。
謝昭扭頭看看雪梨,心知喝多了可能多少會不舒服,覺得豆沙一人不懂會慌,應付不來,就索性讓他們都退下,打算叫幾個御前的人來守著她。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到院子裡,忽地心念一動足下頓住,默了默,又轉身回去了。
……他是不是可以自己照顧她?
醉酒是什麼感覺他很清楚啊,常見的無非口渴、心慌、頭疼,也可能會做噩夢。他知道這些,那在旁邊看著她的反應,應該能知道她需要什麼。
站在榻邊靜看了睡得很乖的雪梨一會兒,謝昭覺得如此可行,滿懷自信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坐了半刻之後,睡得很乖的雪梨蹙了蹙眉,開始說夢話了。
十句裡有八句聽不清,謝昭認真分辨了半天聽出兩句,一句是“那道菜我加過糖了”,另一句是“呀,清蒸魚?”。
這是夢到當值做菜了啊。謝昭低笑,見雪梨說完一通後打了個滾,怕她再一就滾到地上,便離座坐到了榻邊,一隻腳搭在榻沿上擋著他。
伏在地上盤成團的魚香一看他上榻了也想上去,兩個爪子剛往榻上一搭,就被謝昭板著臉又兇了下去:“滾!”
魚香委屈得直哼哼,慢吞吞地又縮回去了,接著在地上趴著,可憐巴巴地抬眼皮掃謝昭。
雪梨忽地蹙蹙眉頭、又張了張口。
這是渴了!
謝昭反應迅速,立刻回身去拿已擱在床邊小案上的茶壺給她倒水喝,倒完剛轉回身來,雪梨眼皮微抬驀地一支身向榻邊探去,“哇”地一聲……
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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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水闖進陳冀江房裡的時候臉都白了,舌頭直打結:“師、師父……”
陳冀江直蹙眉頭。
好不容易得歇一天,看他這樣就煩,起身一提肩膀把他拎住了,喝說:“緩點兒說!別誤事!”
徐世水強嚥口氣,又大口大口地喘了兩下,吞吞吐吐道:“陛下和雪梨在外面的時候雪梨喝多了,剛才、剛才陛下送雪梨回房,她醉得厲害不知道,吐了陛下一身……”
陳冀江一聽也嚇住了,驚問:“然後呢?!”
“陛下更了衣,然後就又把旁人都遣出來了,到現在也沒動靜,師父您說……您說這事怎麼辦!”
陳冀江怔了好一會兒,心裡是真沒譜。
宮女喝醉了吐陛下一身?這種事他伺候了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
所以心裡自然亂,覺得怎麼著都不合適,更摸不著陛下現在是什麼意思。
被吐了一身還讓旁的宮人瞧見了,挺丟人的——照這個路子想,這阮氏要玩完。陛下是喜歡她,可真算起來那也是八字還一撇,侍寢都還沒有過呢。這回她可一招就冒犯大了,吐陛下一身啊,別說杖斃了,陛下就是開口說句“凌遲”,他們都只能半個字沒有的把人拖出去辦了!
但也可能並不會。
這丫頭運道好,兩年多下來陳冀江都見慣不怪了!要說這事違規矩違大了是不假,可她之前違的小規矩不少、陛下直接為她破了規矩的事兒也不少,那些都忍下來了,誰知道這回怎麼著呢?
陳冀江腦子裡打架,苦惱得直嘖嘴。
徐世水就在旁邊心驚膽寒地勸:“要不……師父您去瞧瞧?”
“我去瞧有用嗎?”陳冀江一白他,沉著臉又思量了會兒,一喟,“這樣,你去宮正司知會一聲,就說咱這兒可能有人犯了規矩要辦,但現在還沒查清楚,讓他們先準備好了,隨時叫人隨時來。旁的不多說。”
徐世水應了聲“諾”,陳冀江續說:“再去尚食局也遞個話,讓他們備點酒後吃著舒服的東西,也說不一定用得上,先備好了就是。同樣旁的不多說。”
徐世水再應聲“諾”,領命要去,又被陳冀江叫住了了:“回來!”
“欸,師父!”徐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