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阮躍是夜值。”
皇后正將魚切塊的手稍一頓,半晌沒說話,末了“嗯”了一聲。
是夠僵的……
酸梅感覺出似乎很嚴重,沒再冒然多說什麼。幫皇后一起將魚燉上後,她就跑去找謝泠了。
她問謝泠:“姑母和陛下到底怎麼回事?平安帝姬讓我勸,可我不知情也不好多說什麼。”
——萬一說錯了話,越勸越糟了怎麼辦?
謝泠嘆氣:“不知道。表嫂你當我和長姐沒問嗎?兩個人都不說。母后呢,說沒吵嘴,父皇那邊就說沒我們的事——口風都可嚴可嚴了,急死個人。”
於是酸梅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用宵夜時的氣氛就添了一份沉悶。
三個皇子互相遞遞眼色,再一併看向長姐。阿杳在察覺到弟弟們的目光時看向酸梅,酸梅看向柔安帝姬,柔安帝姬又看向母親。
皇后神色淡淡地喝著魚湯,假作不知他們在幹什麼。
喝了小半碗湯後,皇長子輕一咳:“母后……”
皇后:“嗯?”
謝沅靜靜神:“兒臣晚上要去紫宸殿跟父皇學著看奏章,就不多留了。”
“哦。”皇后點頭,“你去你的。”
謝沅又說:“可能睡得比較晚。這個……江鰱湯,兒臣能不能帶一些走?”
皇后淺笑頷首:“紅糖,去廚房呈些來,讓張隨才跟著皇長子去。”
之後又恢復安靜,眾人沉默地用著宵夜,而後各自告退離開。
謝泠主動提出在椒房殿陪母后睡,但是皇后說:“你自己休息去,我要抱著魚香。”
謝泠:“……”
退出殿外,幾個孩子一琢磨,去紫宸殿輪番磨父皇好了。
連酸梅都可以一起,反正阮躍也在紫宸殿呢。
幾人就氣勢洶洶地一道去了,到紫宸殿外時,宮人們一抬眼就瞧出這幾位神色都不對,見禮的詞一點都不敢省:“平安帝姬萬安、皇長子殿下萬安、皇次子殿下萬安、柔安帝姬萬安、皇三子殿下萬安、阮夫人萬安——”
排序還數得挺清楚。
他們進了殿,皇帝擱下筆,目光睃一睃眼前的一群:“有事?”
阿杳揮手讓宮人們都退出去,低著眼皮道:“父皇,母后今兒可又摟著魚香睡了。”
謝昭挑眉不悅。
阿杳續道:“您和母后又不跟我們說是什麼事、又非要這麼僵著,我們真能不管嗎?”她頓了頓又說,“可都快四天了。”
兩個人從來沒有連續四天不見面過。哪怕是皇帝最忙的時候,也總要抽空一起用膳說話什麼的。
皇帝冷眼睇著她:“你瞎摻合什麼?一日裡都為這個跑兩趟了,你也不嫌……”
“累”字未出口,一碗湯從側旁遞到了面前。
皇三子謝潤在旁笑嘻嘻的:“父皇,這是母后做的湯。母后說父皇和兄長晚上還要看奏章肯定很累,讓我們帶些湯過來。”
其實母后並沒有說這話,這話是大哥教他說的。
大哥教他的時候跟他說他年紀小,說出來的可信度要高一些。
皇帝眉心微蹙,視線一劃他:“準不是她說的,擱下。”
……哎嘛父皇您是母后肚子裡的蛔蟲啊?
謝潤嘆著氣把湯放下,愁眉苦臉地回到大哥身邊站著。
謝淙看看他,沉沉臉,一揖:“父皇,您就是不讓我們多這個嘴,也把原因告訴我們啊……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我們當兒女的哪能眼看著父母都不高興還裝看不見?”
“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皇帝說了句挺常見的話,一下堵得謝淙沒詞。
他和柔安帝姬才十二歲,父皇說他們是小孩,他們還真沒轍。
皇帝又看向酸梅,一臉不耐:“他們多管閒事,你個嫁了人的也來幫著當說客?”
酸梅毫無防備地捱了句訓,僵了僵,跪地一拜:“陛下,若不是了不得的事……求您別跟皇后娘娘僵著了。妾身今天一到長秋宮就覺得皇后娘娘整個人氣色都差了,連笑臉都少了,幹什麼都懨懨的提不起勁兒來。皇后娘娘本就在……”
酸梅一覷旁邊的三位皇子,把“來月事”三個字嚥了,垂眸改口說:“這會兒心情不暢挺傷身的。”
酸梅都直接扯到影響身體安康的大事上了,眾人都覺得,這下夠了吧?
皇帝面色鐵青地悶了半天,末了吐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