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計的喪屍,澳大利亞的喪屍損失殆盡,為了彌補兵力,只能從中國空運喪屍,算是第一批飛上天空的喪屍,造就機場上的奇觀,一邊是生離死別即將上飛機的婦孺,一邊是僅僅有條,猶如精銳軍團走下飛機的喪屍,形成兩條永不交叉的平行線。
1350 沉重
張小強站在雄峻奇偉的山峰之巔眺望著遠方,重口徑炮彈掠過半空的呼嘯零落沉悶,在幾十公里外發出霹靂般的脆響,若不是每每有火光閃動,還以為這是陰暗雲層的悶雷,閃動的火光就像隔著山頭看煙花,綿延的悶雷聲預示著驚天的暴雨即將到來,如果幾十公里外的火線不能阻止海族的話。
一直到現在,東部海岸線的依舊源源不絕的從海中湧出海族,千萬海族跨越數千公里的道路死死地追在人類後面,隱約能從呼嘯的風中聽到槍聲,廝殺聲,慘叫聲,有時張小強很痛恨自己為什麼有這麼敏感的五官,能夠看到幾十公里之外那龐大的變異海獸,人類最大的敵人不是海族,而是這些皮厚肉糙的海獸,海獸只要攻破一處防線,緊跟的海族就能讓整條防線崩潰,人類不敢讓海族繞道他們的身後。
藏在山峰中的自行火炮再次開炮,炮聲遠沒有以前那麼整齊,楊可兒指揮的炮擊已經逐漸到了無米下炊的地步,一個月的時間,即使再節省,也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不止是炮彈,前線的子彈所剩也不多,至於導彈更是一顆不剩,全砸在變異獸頭上了。
高處不勝寒,張小強在山風中抖動,不是因為身體的寒冷,而是他的心,就在山下,一輛輛裝滿了傷員的車輛猶如過江之鯉,很多士兵都是斷手斷腳,鮮血流入車身,在車輛的行駛中順著縫隙不斷滴落,散落的血線在地面與無數血線彙集,形成河流的血色大道,刺目的鮮紅將不知道乾涸多少年的沙礫地面浸溼,在車輪的碾壓下猶如爛泥路,車隊兩邊,看不見盡頭的行軍隊伍踩在黑紅色的泥漿裡埋頭向前線走去,裝備不全的軍隊沒有任何朝氣和活力,沉默的就如喪屍。
這些連軍裝都湊不齊計程車兵是從撤到後方的男性中徵召的,他們沒有足夠的武器,三個才有一支步槍,十個人才能分到一套具有防護力的軍裝,一百個人裝備不了一挺重機槍,沒有訓練,沒有動員,有的只有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機,這些一個月前還在工廠裡忙碌的優秀工人蕭瑟地走在車隊的兩邊,呆滯的注視著從他們身邊開過的車輛。
一半的車輛上懸掛著吊床似的擔架,床位不夠,新增的擔架就像熟透的果子將車身周圍掛滿,一個個慘叫哀嚎的傷員在車輛的顛簸中撕裂傷口,滴出溪水般的鮮血在地面彙集,不時有人在疼痛中斷掉最後一口氣,屍體和傷員一起在車身上搖擺,有的車輛引擎蓋上就是手術檯,副駕駛席上猶如血人的醫護兵用手中簡單的器具給傷員們做著截肢手術,激射的血水猶如雨滴澆打在司機的頭上,髮絲低落的血絲猶如溪水源源不絕,在傷員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中,一根根手臂大腿扔進了懸掛在車門邊的鐵桶內。
沒有靠近戰場,這些補充兵計程車氣就已經下降到最低點,他們還沒有崩潰只因為最後的悲壯,就算跑了也活不了,無數海族會將整個澳大利亞淹沒,以其在躲藏中被搜出來殺死,還不如在戰場上戰死,前線隱隱傳來的炮聲和爆炸聲驅不走佇列中的絕望與壓抑。
這股如同實質的陰鬱猶如濃霧一般從前線一直蔓延到後方,站在山峰之巔的張小強同樣能感受到這一點,下面的慘狀只是一個縮影,前線比下面更加慘烈百倍,張小強甚至不敢在前線多呆,怕自己被那絕望慘烈的戰士給磨掉僅有的信心。
突然,從前線快速衝來一道殘影,電光火石間越過幾千米崎嶇山脊到了張小強面前,卻是葒菲的人形兇獸,這隻三米多高的人形兇獸再沒有以前的狂野威猛,像一隻垂死的野獸踉蹌著回到巢穴,人形兇獸輕靈的腳步變得沉重,一塊塊稜角鋒利的岩石被怪獸跺的粉碎,一步一頓到了張小強身前整個跪下,讓張小強不自主地想要攙扶,人形兇獸的樣子實在太慘,半個腦袋不翼而飛,無數深深的傷口在身軀上縱橫交錯,最深的卻是兩道十字交叉傷口幾乎將胸口均勻分開。
染著鮮血的小手從傷口中伸出,看到那刺眼的紅,張小強忍不住驚叫,竟連葒菲也受傷了?下一刻葒菲無力地從裡面跌落出來,被張小強摟住,葒菲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深深的傷口從她臉頰橫過,翻出血紅色的肌肉,讓嬌俏可愛的葒菲分外猙獰,這一刻張小強的心都碎了,緊緊抱住葒菲生怕她堅持不下去,不等他起身去醫療中心,一聲響遍整個戰場的哀鳴從天空傳來,張小強的心再次收緊,抬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