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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實際上不過是閒聊。此時天剛剛黑,長安城裡燈火早起,放眼望去還能看到很多景緻。

寧缺站在陛***旁,看著他清矍的側臉,心想這等感慨怎麼會說給自己聽?難道真是天下雄主困居深宮想找個聊天的人也難?來不及仔細分析這種待遇裡隱著怎樣的問題,他想起去年長安城裡的酷熱,心頭生出強烈同感,恭敬說道:“那陛下今年還是趁早搬出城為好。”

皇帝雙袖負在身後,望著皇城夜色,嘆息說道:“早年前皇后她一說要搬去大明宮,大臣們便要痛哭流涕,不敢說朕荒廢政事,也要拿祖宗的規矩出來說事,朕雖是大唐天子,可要挑個住的地方也往往身不由己,好不容易這些年沒有人敢當面違逆朕的意思了,然則即便要搬也要待完全入暑之後,才能堵住那些老傢伙的嘴。”

寧缺聽著陛下言語裡難以掩飾的幽怨意味,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皇帝忽然轉身,極有興趣望著他說道:“今年朕與皇后搬去大明宮,不若你也跟著去住兩天?小漁兒她總嫌城外清曠無趣,但實際上風景是極美的。”

寧缺臉上的笑容斂去的極快,聽著這話,總覺著有些彆扭,不像是一位皇帝陛下邀請受寵臣子入宮暫歇,語氣恬淡隨意的仿似位鄉野里老農,忽然看見縣城來了個年輕親戚,盛情邀請他去自家農舍吃些瓜果,自誇井水頗甜。

皇帝陛下邀他入大明宮度暑,他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世間自有皇帝以來便有皇宮,自有皇宮以來便有宮廷詞臣,這類天子近人身份清貴,頗受士民尊敬,雖不涉朝事卻對朝事有莫大的影響力,雖俸祿淺薄但隨便寫些字卷詩詞便能掙著無數銀子。若放在以往,能做這樣的清貴詞臣,寧缺當然願意,然而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邊城的少年軍卒,眼裡除了銀子前程之外,更看到了那片玄妙的世界,自然不再願意。

“陛下厚愛,學生愧不敢當。能得陛下日夜指點書法之道,本是妙事……”

寧缺揖手恭謹行禮,偷看了一眼陛下臉色,說道:“學生老實講,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誰不願意?只是學生剛剛進入二層樓,還未曾見過院長,實在是不便……”

“朕只是隨意說說,何需如此認真。”皇帝陛下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話裡有諸多不實不盡之語,朕也懶怠說你,只是出人頭地這種事情……朝小樹為什麼就不願意?”

寧缺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皇帝忽然看著他問道:“朝老二現在去了哪裡,你可知道?”

“朝大哥去向,學生真是一無所知。”寧缺應道。

皇帝走到欄前,修長的手掌輕撫微涼的石欄,望著夜色下的皇宮,沉默片刻後輕聲感慨說道:“前人詩有宮怨詩一派,紅著點兒跑。”

才在李漁那兒說了句雙關,便在皇城門聽到一句雙關,宮廷侍衛副統領這是何等樣的人物,這是何等樣的表態,直接把寧缺唬了一大跳,連連擺手說道:“大人,千萬別這樣說,屬下的腰腿雖好,但真沒多粗啊。”

徐崇山假瘦作不悅說道:“汝腰雖細,大腿必肥,這就不要客氣了。”

聽著帶著濃重河北道口音,不文不白令人嗝應的話,寧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轉了話題,壓低聲音問道:“大人,咱們暗侍衛的身份是不是太容易曝光了些?今日入宮之前,林公公便點明瞭我的身份。”

徐崇山解釋道:“林公公是陛下的身邊人,當然知道暗侍衛的名單。除了宮中廖廖數人,朝堂之上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你的身份,包括皇后娘娘在內。”

寧缺想著先前當著皇后娘娘面時,陛下確實沒有和自己談及暗侍衛的事情,方才放下心來。

忽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情,認真問道:“那……公主殿下?”

徐崇山表情有些尷尬,訥訥說道:“猜到不見得是知道,先前你不是說過這話?”

……

……

“臣弟拜見皇兄。”

“坐吧。”

皇帝很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親王李沛言坐下,放下手中的奏章,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上次我讓宮裡送到王府的兩桶雙蒸喝了沒有?喜不喜歡?”

李沛言皺了皺眉頭,老實說道:“那酒太烈了。”

皇帝沒好氣說道:“酒不烈還有什麼喝頭?我說你啊,就是自小身體差,被母親疼的厲害,結果養成了這麼個嬌弱身子。”

李沛言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反正有皇兄遮風擋雨,我弱些就弱些。”

說完這句話,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