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家,想要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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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缺醒過來時,風雪已停,身上已經積了極厚的一層雪。
他沉默看著那邊看了很長時間,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堅定了一些事情,忽然開口問道:“你感受到那股氣息沒有?”
厚厚的雪花順著衣衫簌簌而落。
莫山山一直沉默地守護在他身旁,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他的問題,墨眉緩緩蹙起,搖頭說道:“我什麼都沒有感知到。”
寧缺站起身來,拍掉衣上殘雪,背起沉重的行囊,說道:“我們走吧。”
莫山山問道:“去哪裡?”
寧缺指著那道強大驕傲氣息生起的遙遠大山深處,說道:“去那裡。”
莫山山說道:“我們沒有地圖。”
寧缺搖頭說道:“長安城裡的人們讓我過來,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不需要地圖。”
……
……
雪道難,再難也難不過登天,心意堅定的寧缺帶著心意向來堅定的書痴少女,向著那個方向堅定地行走,沒有花太多時間,便來到了一片陡峭的山崖之前。
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攀越過那道陡峭的山崖,二人站在那道雪崖之上,一陣風迎面而來,溫潤清涼不似寒冬凜烈雪風,而像是一片春天。
雪崖很長,二人順著向前行走,過不多時便發現了那道春風的來源——在雪崖盡頭下方是一片大而幽深的山谷,不知是因為地熱還是有溫泉的緣故,這片山谷並不大,裡面卻成著一片青青的闊葉樹林,一眼望去盡是綠色,和雪崖那頭白黑二色的冰冷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莫山山被映入眼簾的綠意怔住了,沉默很長時間後,她下意識回頭看了寧缺一眼,因為這是他指的方向,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寧缺能夠知道天棄山脈深處,會有怎樣一處山谷,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因為沒有地圖的緣故還那般煩惱。
寧缺的表情並不比她平靜太多,他怔怔望著青色的山谷,望著山谷深處那道若隱若細的泉水,感受著那道熟悉的氣息越來越凝練真切,難以自抑地緊張起來。
因為那道氣息的緣故,這些天他一直有些沉默,此時終於確認自己沒有弄錯,驟然的急劇緊張之後,變成了從身到心的絕對放鬆。
站在雪崖之上,他忽然對著青青山谷大聲喊道:“張無忌,你在哪裡?”
聲音在山谷中迴盪很長時間,才漸漸消失不見。
莫山山面無表情看著他,大概是在想這個傢伙又在發什麼瘋。
寧缺平靜喜悅的心情,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想,我們找到魔宗的山門了。”
莫山山神情微凜,蹙眉說道:“就這麼簡單?”
寧缺沉默看著雪崖下方的山谷,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看似很困難的事情,只要你能把其中的聯絡想明白,就會變得很簡單。”
莫山山很簡潔直接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寧缺看著她問道:“你知道當年找到魔宗山門,然後單劍把魔宗山門斬成廢墟的前輩是誰?”
莫山山繼續搖頭:“老師沒有告訴我,似乎他不願意說。”
寧缺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大概能猜到他是誰,但我能確認他和我有關係,因為這種關係,我找到魔宗山門,就變得非常簡單。”
聽到他的這句話,莫山山的眼眸漸漸亮了起來,大概也猜到他說的那位前輩是誰了,只是既然他沒有說破,她也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隆慶皇子應該也在山裡。”她提醒道。
寧缺搖頭說道:“如果神殿知道魔宗山門的位置,為什麼荒人南下之前他們沒有過來,而且根據我的估算,這片山谷裡應該沒有留下什麼好東西,神殿讓隆慶皇子他們來荒原,只怕是和書院存著相同的心思,讓我們修行一場罷了。”
莫山山眼睫微眨,靜靜說道:“有時候修行,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寧缺沒有誤會她這句話的意思,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說道:“如果隆慶非要戰勝我才能完滿自己的道心,你以為我會給他這種機會?”
莫山山搖頭說道:“修行之事,有很多時候都是迫不得已。”
寧缺很認真地說道:“大家都是正道中人嘛,哪裡至於一見面就喊打喊殺?再說了天棄山這麼大,哪裡這麼容易遇到?”
話音剛落,雪崖那頭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