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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部分

鎮北軍主力騎兵都已經調往開平、渠城等戰場,中軍帳正對金帳王庭主帳,當一萬朵兒騎衝過土城來攻時,怎麼抵擋?

徐遲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完全信任那個人。

但,看著靜悄悄的黎明前的土城,他還是有些不安。

土城不高,城門上的箭樓距離地面只有三丈的距離,當晨光來臨後,視力稍好些的人,甚至能夠看清楚地面黃土裡夾著的那些倔強的野草。

徐遲看著土城的時候,也有人在城上看著他。

金帳國師看著遠處草甸間唐軍中軍帳的營帳,看著那些低頭食草的戰馬,與王庭騎兵傳回的軍情相應照,蒼老的臉上依然沒有重獲平靜。

唐人中軍帳很寧靜,聯絡到其餘城寨處的慘烈場景、王庭騎兵苦苦支撐,便知道徐遲已經猜到了單于的用意,那他為什麼如此配合?

國師不想去推算單于冒險的戰術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既然王庭已經被唐人逼到了深淵之前,那麼總要進行一下掙扎,不可能就這樣墮落,最後的選擇,便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是的,他知道這句話出自書院。

徐遲的信心,大抵也來自書院。

開戰至今,書院還沒有真正出手。

那些真正的強者還沒有出手。

靜悄悄的黎明裡,國師看著天空,等待著某些人的到來。

……

……(未完待續

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七十三章 晨光與風,野花與草,還有箭

國師看著天空,是因為他知道,稍後會有人從天空裡跳下來。

書院的強者,不會理會向南方突襲的朵兒騎,因為那些騎兵的數量太多,除非沒有斷臂之前的君陌,沒有誰能夠攔下。

一夫當關,萬騎莫開,這種事情在歷史上沒有發生過幾次,那與修行境界和實力無關,與某種言語難以形容的氣勢相關——即便餘簾和唐出現在渭城南方,也做不到,或者說,以她和他的性格,不會那樣去做。

既然如此,書院不會理會那些朵兒騎,相反,書院會趁著王庭孤注一擲的時機,直接尋找殺死國師和十餘名大祭司的機會,至於阿打和勒布大將,肯定也是書院想要刺殺的目標,而這恰恰也是王庭的機會。

兇險的戰場上,絕望的深淵前,所有看似機會的機會,實際上都有可能是陷井,沒有人能夠完全算清楚其間隱藏著的資訊,除非昊天重新回到人間,那麼雙方較量的只能是決心、意志、速度以及最後的運氣。

他很清楚,只要朵兒騎能夠搶在書院得手之前,衝潰徐遲所在的鎮北軍中軍帳,那麼這場圍繞著渭城發生的戰事,便會得出結論。

就算最後書院強者齊出,擊敗了金帳王庭裡的強者,也已經沒有辦法達到他們最開始的目的,滅族一事便會成為虛妄的笑話,而這便是單于和國師的目的。

怎麼看,金帳王庭今晨都有脫困的機會。

國師默然想著。這時,黑暗的夜色終於承受不住時間的磋磨,緩緩地變薄,漸有淡光從後方透了出來,雖然朝陽還沒有躍出草原地表,清晨已至。

晨光照在國師蒼老的容顏上,就像是清澈的溪水流進龜裂的田野,初初滋潤片刻。瞬間便被吸噬,再也看不到絲毫。

那片田野的裂縫,似乎深不可測。

都說二十三年蟬餘簾和西陵神殿掌教是修行界最神秘的兩個人,事實上國師也一樣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今年多少歲,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只是很明顯。他並不擅長草原蠻人祭司最擅長的那些法門,他的修行似乎融合了很多宗派的理念,卻又不屬於佛魔道任何一派,難以形容。

事實上,就連國師他自己有時候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漫長的一生究竟修行的是何種法門。因為他……跟隨草原裡的大祭司長大,不是金帳王庭的大祭司,而右帳王庭的大祭司,所以他最開始的時候,學的是佛法。

當他來到金帳王庭後,在一片亂草坡裡,遇著被餘簾——當時還叫林霧的魔宗宗主重傷的熊初墨。他救活了熊初墨,熊初墨為表感激,將西陵神殿秘不外傳的神術教給他,其後他甚至還去長安城遊歷過一番。

佛、道、巫,這些都是他的修行,當世單以學識淵博論,他絕對可以排進前五,學貫三道。境界自然高深莫測,只是他還是想弄明白,自己最終要修的是什麼,尤其是在收前任單于為徒,成為金帳國師之後,這種渴望變得越來越強烈,他知道這種渴望從何而來——那是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