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問道:“在雁鳴湖畔,你答應過我什麼?”
葉紅魚停下腳步。
寧缺說道:“你說過,將來在戰場上相遇,你饒我兩次。”
葉紅魚搖頭說道:“在齊國道殿便用了一次,現在只剩下一次。”
寧缺說道:“一次總比沒有好,我現在就要用。”
“好。”葉紅魚簡潔應道。然後望向他身後的桑桑,說道:“那我殺她。”
寧缺臉色微變,看著她認真說道:“你要殺她和殺我有什麼區別?”
葉紅魚想了想,說道:“確實有道理。”
她不再出手,開始冥想,恢念消耗嚴重的念力。
寧缺心情微松。
葉紅魚說道:“你現在確實比以前強大很多,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能逃出朝陽城。就算最開始的時候。你可以用元十三箭偷襲懸空寺裡那些和尚,當他們開始注意之後,至少七枚便是你勝不了的。”
寧缺說道:“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和一個小男孩有關,相信你不會感興趣。”
“我確實沒有什麼興趣。”
葉紅魚伸出右手,掌心對準漸漸平靜的潭水。
片刻間。一道由湖水凝成的道劍,從潭裡緩緩升起,然後被她握在手中。
她望向寧缺說道:“我還是對殺你更感興趣一些。”
寧缺說道:“你不是說同意饒我一次?”
葉紅魚說道:“先前我已經饒了你一命,現在這是新的戰鬥。”
寧缺面色微寒,說道:“你什麼時候變的這般無恥?”
葉紅魚說道:“我本以為自已在戰鬥中沒有短板,直到認識你,我才發現原來我依然有弱項,所以一直在向你學習。”
寧缺說道:“難道你向我學的就是無恥?你為什麼不學學我的寬仁與慈悲?或者學一下我的書法也不錯。”
葉紅魚沒有理他,看了一眼桑桑。接著說道:“稍後你們一道上路,免得孤單。”
寧缺想到死在自已手中的曲妮瑪娣一家,沉默想著,那樣慘淡的結局,從來不在自已的計劃裡,那再繼續戰鬥吧。
他右手一直捂著不停滲血的左胸,不知何時指間卻多了無數張黃色的符紙。那些符紙已經被血水打溼,斑駁有如命案的證物。
嘩嘩聲響中,寧缺把所有的符紙都扔向了水潭之上,識海里的雄渾念力釋出,極為精確地聯絡上每一張符紙。然後同時施放!
……
……
擅長戰鬥的人都很擅長從戰鬥中、從對手身上學習,葉紅魚如此。寧缺也是如此,葉紅魚從寧缺身上學會了無恥,寧缺的修行生涯裡也從很多敵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此時在水潭上空飄舞的無數張符紙。
這是當年在土陽城裡,他刺殺夏侯麾下第一高手軍師谷溪時學到的手段,後來在雁鳴湖畔的宅院裡,他用這種手段對付過夏侯。
在極短的時間內,無數道符被激發施發,看似是同時發生的事情,實際上每一道符的施放順序都經過精心的計算,從而讓那些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符意,並沒有因為在極小區域裡施發而湮滅無蹤,反而是如花開數十瓣,浪起數十道,愈發豔麗愈發狂暴,直到變成花的海洋,海上的風暴。
沼澤四周的天地氣息,盡數被這些符紙召引到水潭上空,無數道湍流相依相偎相沖,不停地糾纏擠壓著,直接切斷了葉紅魚與天地氣息的聯絡。
這是非常高妙神奇的符道手段,但對於境界深厚的葉紅魚來說,只能困住她片刻,卻並不能致她於死地,所以她警惕卻並沒有什麼懼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潭邊,看著寧缺和葉紅魚說話聊天吵架打架陰險互殺、始終沒有說話彷彿是局外人的桑桑忽然動了。
大黑傘已經撐開,她握著傘柄,把傘面轉到對著葉紅魚的方向。
然後,她大放光明。
……
……
(還有一章,三點前爭取寫出來。)
第四卷垂幕之年第三十三章 這才是戰鬥
聖潔的昊天神輝,從桑桑身上噴湧而出,然後經由大黑傘的傘面,向著水潭上空射去,瞬間把昏暗的世界照耀的一片光明。
葉紅魚震驚無語,她怎樣都想不到,桑桑如今已經成為冥王的女兒,體內居然還有如此純淨的昊天神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是裁決大神官,西陵神術的造詣非常深厚,按道理來說,昊天神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