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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部分

一名臉色黑紅的大嬸看著他嘲諷說道:“寧缺和桑桑每月從長安城寄來的銀子,可是全城人分的,難道給你的銀子都餵了狗?”

賭鋪老闆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有些緊張說道:“說說笑話而已……說起來,想著那時節小丫頭天天拎著酒壺來買酒的辛苦模樣。誰能想到她後來會變成光明之女,最後又變成了冥王的女兒。”

渭城土牆上的人們,情緒本來就很複雜,很多人看著遠處的黑色馬車,很是驚恐畏懼,聽著冥王的女兒,更是臉色微白。

那名大嬸看著眾人神色。向土牆下吐了口唾沫:“我呸!寧缺滿肚子壞水,全渭城都知道,但桑桑那丫頭心善人好,怎麼可能是什麼冥王的女兒?”

“西陵神殿的誥令上可是這麼說的。”

“西陵神殿還說我們唐人都有罪,你咋不跳下去自殺贖罪?”

……

……

渭城裡的回憶爭吵甚至是辱罵聲。沒有影響到草甸上的數百騎兵,依舊一片沉默。一名今年才來渭城就職的軍官,有些承受不住場間壓抑的氣氛,還有來自天樞處官員的強大壓力,在馬士襄身邊低聲說道:“將軍,誅殺冥王之女乃是奇功一件,就算冒些險也是值得的。”

馬士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又望向那輛黑色馬車,眉頭微微皺起,忽然揮鞭提韁,繞回草甸後方向,準備回城。

數百名騎兵隨之奔下草甸。

一名南門觀渞人掠至馬士襄馬前,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水,厲聲喝斥道:“馬士襄,你要做什麼!臨陣脫逃,本道人直接斃了你!”

馬士襄喝道:“陛下有旨意,我就出兵,陛下沒有旨意,你個雜毛老道算個毛?”

天樞處官員趕了過來,嚴厲斥道:“你散了騎兵陣形,怎麼把馬車攔在城外?”

馬士襄說道:“馬車不會進渭城。”

那名官員厲聲喝斥道:“寧缺要回書院,怎麼可能不進渭城!”

“你懂個毛。”

馬士襄看著這名天樞處官員輕蔑說道。然後他一夾馬腹,生生把這名官員撞開,帶著數百渭城騎兵,挾煙塵而去,片刻後便進了渭城。

當天夜裡,馬士襄和數名副官,還有所有曾經參加過梳碧湖砍柴活動的騎兵,把渭城唯一一座酒樓擠了個密不透風。

眾人說著梳碧湖的故事,破爛的小院,提水的小侍女,以回憶佐酒,很快便把酒樓老闆存的所有酒水喝的一乾二淨。

馬士襄是渭城軍事長官,沒有人敢和他爭,所以他喝的最多,酒意漸酣時,他望著酒樓裡的人們說道:“當年寧缺離開渭城時,對我說過三句話,就為了那三句話,我也不會對他動刀子。”

一名副官打了個酒嗝,說道:“當初我就問過您,寧缺那小子那三句話到底是什麼內容,你一直不肯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馬士襄輕撫鬍鬚,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當夜,馬士襄一場大醉,渭城一場大醉。

第四卷垂幕之年第三十九章 賀蘭山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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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是故鄉,離渭城越近,情自然越怯

看著遠處那座土城,想著在這裡度過的那段歲月,即便冷漠情淡如寧缺,也不免生出些感慨,他的目光越過渭城,往南繼續望去,知道那邊便是岷山,那邊便是河北郡,那邊便是長安城,那邊便是大唐,那邊便是書院

那邊便是他和桑桑的家國,卻歸不得,不能進,或者說不想進,因為他和桑桑都不想把頭頂的這片厚重烏雲帶進大唐,把災難帶進大唐

黑色馬車在渭城外停了段時間,然後再次啟程,繞向東方而行,一路兜轉,避開七城寨,不停躲避著北大營的巡境騎兵

徵北軍常年駐守邊疆、負責監視震懾強大而野心勃勃的金帳王庭,訓練有素,打過無數場硬場,無論是從軍械裝備還是軍事素質上來看,都是大唐四大邊軍中最強的部隊,甚至要比夏侯當年麾下的數萬鐵騎還要強

寧缺曾是徵北軍一員,當然清楚一旦自已被巡境騎兵發現,會面臨怎樣的困難局面,他沒有信心從北大營漫山遍野的騎兵衝鋒中逃出生天

而且他根本不想與同袍廝殺,所以接下來他變得極為謹慎,精確地按照軍事地圖規劃路線,一直行走在唐軍和金帳王庭控制範圍中間的緩衝地帶裡,憑藉著對荒原和徵北軍的熟悉,竟是有驚無險地過了

隨著逃亡的繼續,春意漸深黑色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