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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部分

兩個字的筆畫。

……

……

講經首座換了一件新的袈裟,然後抬起頭來,神情寧靜望向數十丈外的寧缺,緩緩放下手中的錫杖。

先前他手中的錫杖一直在下落,只不過寧缺的動作太快,而他的動作太慢,所以寧缺連斬十八刀後,錫杖還沒有落到地面上。

直到此時,杖尖終於與地面接觸。

錫杖杖頭響起清脆如鈴的聲音。

杖尖輕而易舉地刺進地面,悄然無聲。

沒有震耳欲襲的聲音,也沒有天地震動的氣勢。

數萬名俯首於地的月輪國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無比狂暴的聲音,於是悄然無聲。

無比劇烈的震動,所以無法感知。

只有寧缺一個人感覺到了震動。

大地的震動。

寧缺的雙腳顫抖起來,殘破的靴子盡數成屑。

那道顫抖傳到他的腿上,褲子瞬間撕破。

然後他的身體也顫抖起來,緊接著,他背上的桑桑也顫抖起來。

噗的兩聲。

寧缺一口鮮血吐到身前地上。

桑桑一口鮮血噴到他的肩上。

……

……

講經首座再次提起錫杖,緩步向寧缺走去。

寧缺心寒至極,唯一的念頭便是揹著桑桑跳進後寺的湖裡,然而此時他覺得身上所有的骨頭都已經碎了,哪裡還有力氣逃走。

講經首座走的非常緩慢,每一步,都需要以錫杖撐地,暫作休息。

每當錫杖落到地面上,杖首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數十丈外的寧缺便會再次受到劇烈的衝擊,那根錫杖彷彿是落在他的心上。

講經首座一步步向著寧缺走去。

寧缺和桑桑不停吐著血,看著對方向自已走來,此時,他寧肯講經首座的速度更快一些,因為對方到來的越慢,對他和桑桑來說,便越痛苦。

逾百名佛宗僧侶,佔據了佛寺四周,數百名月輪軍方的箭手,從先前的震驚狂熱中醒來,挽弓搭箭,瞄準了場間的寧缺。

只有七枚大師不知為何,依然站在人群外圍。

寧缺試圖拉開鐵弓,卻發現在講經首座的佛威之前,在那把錫杖的聲音範圍之內,自已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講經首座緩步而來,看著他淡然問道:“佛祖留下的棋盤在哪裡?”

寧缺痛苦一笑,牙上盡是被震出來的血水,說道:“在我的深深的腦海裡,你可以殺了我,看看藏在我腦子裡的哪個部位。”

講經首座嘆息一聲,又望向桑桑蒼白的小臉。憐惜說道:“可憐的孩子。枉在人間走這一遭,多年來你受盡苦楚,今日便解脫吧。”

寧缺咳了兩口血。艱難地擠出一絲嘲諷的表情,說道:“佛祖說普度眾生,原來是這個解脫法。你為何不先解脫了自已。”

此時的情況危急而絕望,他還有心情嘲弄對方,是想著死之前,能嘲笑講經首座這樣的大人物,也算值,而且他還沒有絕望。

之所以沒有絕望,自然是因為他還有最後一線希望。

那希望不在於他自已的身上。

在他等的那個人身上。

在爛柯寺的時候,他等那個人等了很長時間。

離開爛柯寺後,他在朝陽城裡等那個人等了整整一個冬天。

他一直在等那個人。是因為他始終堅定地相信,那個人會來。

爛柯寺那天,那個人來了。那麼今天他應該會出現在白塔寺。

只是。那個人真的會來嗎?

……

……

“琤!”

回答寧缺心頭疑問的,是一道琴聲。

琴是以弦作響的一種樂器。常作七絃,其聲中正平和,最是雅緻。

此地是白塔佛寺,滿地屍首,無盡血流,正是佛宗所言修羅境。

琴聲與此地並不和諧。

而且白塔寺裡並沒有琴,場間也沒有人帶著琴。

不過場間有弦,雖然那弦是單獨的一根,但緊繃時,若有人以手指去撥弄,也能發出清脆悅耳的琴聲。

那些弦在弓上,在數百名月輪國箭手所持的弓上。

這道琴聲,便是出自一張弓。

只不過那位撫琴之人明顯有些急迫,所以手指落弦之時,用力過度,竟是把緊繃的弓弦給撥斷了,弓弦驟然向兩